坐在餐廳裏,透過玻璃,看著外麵忙碌的人群,羽早已經忘了,自己又多久沒這麼清閑過。代低著頭,手不安分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代就是這樣,就算是麵對羽也放不下那害羞的表情,羽對於這些早已經習慣了。
“最近好嗎?”羽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問著。
“還好。”代低頭說著,臉上帶著紅暈。
“那就好。”
“你,還好嗎?”代說著,像掩飾自己的害羞一樣,拿起飲料喝著。
“我?還好吧,或許是這樣。”
“你不開心嗎?”
“開心?我已經很久不去想這樣的詞了。”
“能告訴我嗎?”代說著,看著羽。
“你想知道?”
“恩。可以嗎?”代點了點頭然後詢問著羽。
“算了吧。”羽說著輕輕的搖了搖頭,喝盡了手中的咖啡。
“那好吧……”低下了頭。看著代羽突然有一種想把自己的一切告訴她的衝動,或許是她的話,會理解吧。羽這樣想著對代說:“想聽故事嗎?”
“什麼故事?”
“關於一個男孩的故事。”
“恩,我想知道。”
羽為代,講起了故事,故事的內容很簡單,他隻是在述說,一個男孩是怎麼叫自己的熱情變成了冷漠,又是怎麼學會,在夜裏對著鏡子微笑,怎麼學會獨自在天黑中等待日出,又是怎麼學會把自己的心冷凍,又怎麼學會…………
故事不是很長,本來也不會很長,有許多事情雖然看起來很長,可其實也隻是不過如此而已。悲傷在對於悲傷的本身來說或許會很漫長,可在別人的世界裏,那隻是一個故事,故事的本身並沒有什麼好壞之分,就算是最真實的感動卻也不會比那些名家筆下的虛構能叫人落淚。所以寧願說來話長,也不要在孤單裏叫自己沉淪……
“那是你嗎?”代說著,握起了羽的手。
“不是,這隻是一個故事。”
“還有我的。”代把羽的手握得更緊,仿佛這樣可以把自己的勇氣通過自己的手傳遞給羽知道。羽知道代有著怎麼樣的傷,也知道這些本不該屬於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女孩去承受。可命運卻好像是要故意讓這些去折磨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孩。神永遠都不會是仁慈的,那些所謂的聖人,所謂的佛,在那些古老的書籍中總是高高在上,用一雙冰冷的眼睛去看世人承受著一切。然後說著回頭是岸。
可岸在哪裏?是不是在那永遠看不見的未來?在那遙遠的未來是不是真的有所謂岸的存在?又或者說隻是從一個悲傷走入另一個悲傷的輪回。羽不知道,不知道。或許真的是如佛家所說的前世因今世果。羽想笑,大笑,什麼前世今世,既然有前有有後,那為什麼叫已經記不起一切的人去承受那由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帶來的痛苦,這算是償還嗎?還是說隻是神對世人的一種折磨?
清燈,木魚。還有那囔囔不斷的經文。他們修的是什麼?是心還是苦?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一刻的羽很想抱住代,然後輕輕的撫摸著代的臉說,有我的。就好像是代握著自己的手說的一樣。羽有這樣的感覺,也隻有這樣的感覺。可很多時候,僅僅有感覺就已經足夠了,羽如此迷戀於蕊,本不就是一種牽掛,一種讓自己無法舍棄的感覺在支撐著的嗎?
“我可以抱你嗎?”羽迷茫的說著,說出去的時候羽就已經後悔了。卻有不想反悔,就這樣看著代,帶著渴望。
“你……”代沒有回答,隻是低下了頭,臉上的紅暈更加的明顯。
“算了陪我走走吧,羽說著放下了錢,拉著代,走了出去。”
又是一個夜,羽突然發覺,自己的一切竟然都是在黑暗裏發生的,這算什麼?是不是說明著其實羽更適合黑暗。羽笑了,黑暗。也許自己真的生錯了時代吧,如果在許多年前,在那個仍然有著皇帝存在的世界,自己或許真的更適合做一個殺手。
殺手,對的,就是一個殺手,用自己手中的刀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生命,然後在黑暗裏等著另一把刀的收割。或許自己現在就是做著這樣的事情吧,隻是手中的刀不是在收割著生命,而是在給一個又一個的人添加著傷痕。那把刀叫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