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臉上上表情不變,隻不自覺地轉動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隨即一甩衣袖,說道:“深宮內院,禁衛森嚴,防衛嚴密,又非塵世山林之中,妖魅從何而來!道長此番莫不是是來錯了吧!”
雲中子冷哼一聲,明顯對帝辛的說法極為不屑,臉上帶上了嘲諷,語氣也頗為不客氣:“大王若是知道有妖魅存在,那妖魅自然是不敢來王宮放肆的。但大王若是不識這妖魅,那妖孽就能趁機作亂。若久不除此妖孽,天下必將大亂。”
帝辛還未說些什麼,下麵的大臣們不由就混亂了起來,隻見商容上前一步情真意切地說道:“大王,這位道長說的有理啊,若有妖孽不除,大商必將大亂啊!”眾大臣也接連附和。
帝辛向後倚了倚,目光中閃過深思,這雲中子的意思是宮中有妖孽化作人形?身體則是靠在身後的椅背之上,神情閑適,仿佛絲毫沒有為雲中子和眾大臣的言語所擔憂,隻是目光定定地集中在雲中子的身上:“宮中既有妖氣,以何物來鎮之?”
看著帝辛這個樣子,雲中子心中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隨手揭開花籃,取出之前童子用鬆木削好的的那柄桃木劍,拿在手中,對這帝辛說道:“大王不知這劍的妙處,聽貧道道來:這桃木劍是用古鬆樹削成的,名曰“巨闕”,其中妙用卻很少有人知道。它雖然看上去沒有那些珍貴的寶物那麼寶氣衝天,但隻要將它掛在宮中,不出三日,那妖孽必會被它形銷俱滅。”
雲中子說完,便將桃木劍交與周圍的隨侍讓他們遞給帝辛。
帝辛接過劍,隻覺得這柄桃木劍極其輕便,拿在手上根本感覺不出力量,隨意地揮了幾個劍式,再度看向雲中子,說道:“這把桃木劍放在何處才能將妖孽除去?”
聽到帝辛如此問,雲中子有了些許喜意,看來這個殷受還是能夠聽取別人建議的,臉上也不由帶了笑意,語氣輕緩地回答道:“掛在分宮樓上,三日內定會將妖孽除去。”
“哦?”帝辛眉眼含笑,隨即吩咐一旁的隨侍:“將此劍掛在分宮樓前。”
隨侍領命而去,帝辛上下打量著雲中子,雖然這個雲中子的想法有些想當然爾,但看上去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心中不免有了幾分惜才之意,道:“你既然有如此道術,能夠通陰陽,察妖魅,何不離開終南山來朝歌保護孤王,高官厚爵,揚名後世,豈不美哉!何苦這麼默默無聞!”
雲中子雙目瞪圓,覺得帝辛這是在侮辱自己,一甩衣袖,冷哼一聲道:“蒙大王不棄,但貧道乃山野慵懶之夫,不識治國安邦之法,居於終南山足以。”隨即雲中嘴角上揚,露出嘲諷的弧度:“貧道這樣也有說不清的好處:身逍遙,心自在,不操戈,不弄怪。吾不思拂宰相之須,吾不思借君王之快,不問天皇、地皇與人皇,不問天籟、地籟與人籟。”
帝辛聽罷,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歎:“那真是可惜了!”隨即命令隨侍:“取金銀各一盤,讓道長作為盤纏。”不過片刻,隨侍便端著紅漆端盤逐步而來,端盤裏麵盛放的正是金銀之物。
雲中子一甩衣袖,站起身來,嗤笑一聲:“大王的恩賜,貧道怕是用不著了。”雲中子說罷,沒有理會在場眾人的表情,微微做了一稽首,徑直離了九間大殿,大袖飄風,揚長而去,隻片刻,便已經出了午門。一旁的隨侍剛想要去送他,卻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看著百官的表情,帝辛甩了甩衣袖,道了聲退朝,也離開了大殿。眾大臣相互望了望,也皆相攜而去。
剛出龍德殿,比幹就走至商容的旁邊,臉上帶著些許無奈,開口道:“大王這樣,得罪了方外之人對大商是沒有好處的!”
聽聞此言,商容的眉頭也微微皺起:“大王的性格就是如此,孤高自傲,自恃清高。”
“唉!”倆人相對著歎了一口氣,頗有些相視無言的感覺。
“你說,這宮中的妖孽是誰呢?”比幹像是想起了什麼,指指掛著桃木劍的分宮樓說道。
“不可說啊!不可說!除了那位娘娘還能有別人嘛!”商容撫了撫胡須,目光卻是看向壽仙宮的方向。
“是啊,不可說,不可說,不過這次之後就再也不會存在什麼妖孽了吧!”比幹的臉上露出笑容,隨即對著商容做了一個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