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書裏,傅雷敞開心靈,向孩子們傳授為人的道理和生活準則,嬉笑怒罵都毫不隱瞞。從一封封信裏,傅雷清澈的心靈、不泯的童心躍然紙上,我們仿佛是在聽一個可愛的大孩子傾心長談。傅雷用理解、用年輕而純真的心、用這樣一種平等的姿勢消弭了父子間的“代溝”和距離,讓父子之間的書信往來情意交融,形成共鳴和互動,將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滿腔期望潤作細雨,“隨風潛入夜”,滋養兒子的心田。
打開《傅雷家書》,就是走近一位父親,聆聽他“充滿父愛的苦心孤詣、嘔心瀝血的教誨”。不知道天下有多少曾經的子女、現在的子女和將來的子女受益於這個親切而嚴厲的父親!(吳錫平)
對於傅雷,今天的青年人可能很陌生,但對於上一代人來說,許多人是看著《傅雷家書》長大的,而且,傅雷讓中國人認識了巴爾紮克、羅曼·羅蘭,認識了約翰·克利斯朵夫、高老頭,也認識了歐也妮·葛朗台。傅雷是我國翻譯界的一代巨匠、傑出的文藝家,1908年4月7日出生於江蘇省南彙縣周浦鎮漁潭鄉西傅家宅(現上海市南彙縣),取名“怒安”,是長輩受《孟子》“一怒而天下安”的啟示而得,後改名為雷,是由遠方表親張愚石老人,從“大發雷霆之謂怒”而來。
傅雷4歲時,父親蒙遭冤獄,一氣而病,不久便撒手人寰。母親為營救父親四處奔走,以至於無暇照料孩子,傅雷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相繼死去,隻有他僥幸活下來。在寡母嚴教下,他養成嚴謹、認真、一絲不苟的性格。他1919年就讀於周浦鎮小學二年級,主管傅雷所在班級的老師是極有名望的書法家,對傅雷影響很大。1921年,傅雷考入上海徐彙公學念初中(現徐彙中學)。傅雷在此三年多主要學了法語,因為此校係教會學校,傅雷很反感,用激烈的言辭反對宗教,初中未能畢業就被學校開除。1924年,傅雷考入上海大同大學附中就讀高中,後來發生的五四運動使傅雷剛正、激進的心靈受到了激烈的衝擊。他帶頭掀起了“大同風潮”,後被其母親拉回了鄉下。1926年秋天,傅雷改入上海持誌大學,隻讀了一年就赴法國巴黎留學,當時年僅20歲。在巴黎期間傅雷曾與劉海粟、梁宗岱等創辦了《華胥》雜誌,出了兩期,寄回國內由上海中華書局出版發行。1931年秋傅雷與劉海粟夫婦結伴,返回離別四年的上海。期間正逢“九一八”事變,傅雷遂執教於上海美術專科學校。1932年1月,傅雷與朱梅馥在上海結婚。1933年傅雷離校,致力於法國文學翻譯工作。抗戰勝利後,傅雷發表了一係列有關時局風雲、民生疾苦的政論文章和雜文。
傅雷是一部書,是一部蘊涵著熱情、直爽、好學、才華的書。傅雷是一個典型的中國知識分子,文如其人,惟其有幹幹淨淨、不朽的人品,才有幹幹淨淨、不朽的文章。傅雷是文學翻譯家,他的譯作達34部之多,其中多是法國文豪巴爾紮克和羅曼·羅蘭的名著。煌煌15卷《傅雷譯文集》,洋洋五百餘萬言,成為中國翻譯史上空前的偉構。他的譯筆“行文流暢,用字豐富,色彩變化”,文字如行雲流水,朗朗上口,清麗可誦,堪稱我國翻譯的典範。
傅雷是美術批評家。1927年他自費赴法國留學,主攻西方藝術史,24歲就譯出了《羅丹藝術論》這樣不朽的名著。26歲的傅雷在“上海美專”講課時,寫出了《世界美術名作二十講》這樣的大作。他不單是分析了一些繪畫、雕塑名作,更觸及了哲學、文學、音樂、社會經濟和曆史背景等,其知識之淵博,議論之宏富,即使在今天,也足令美術史家效法。
傅雷是音樂鑒賞家,早在20歲的時候,他就受羅曼·羅蘭的影響,熱愛音樂。在《傅雷家書》裏,人們可以領略到傅雷對音樂史上眾多大師的精彩評論;在《貝多芬傳》裏,人們看到傅雷如何用自己的筆與貝多芬心靈相通,在與命運的搏鬥中彼此呼應。
傅雷秉性耿直,容易得罪人,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結交真正誌同道合的知己。傅雷生平知交有陳又新、洪永川、施蟄存、宋淇、黃苗子、林風眠等,這些友人,或是傅雷早年的同學,或是留法時期的良伴,或是其學成歸國後相結識的知交,或是談書論道、互相切磋的益友。傅雷與友相交一片赤誠,而他跟黃賓虹的忘年交,更成為文壇及藝壇上的一段佳話。傅雷當年獨具慧眼,最早發現黃賓虹在藝術上的空前成就,於是為他開畫展、寫宣傳稿、四處奔走,因此,黃賓虹將其視為生平一大知己,對之推心置腹、肝膽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