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陣清涼溫潤的白芒包圍的沐君藍覺得,謫仙果然是個好人,不止長得好看,心底也比岐珀那個白眼狼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隻是這個認知,在下一秒就被她親自推翻。
“啊啊啊啊!痛!”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伴隨著尖叫,讓人聽起來就覺得身上疼。
沐君藍躺在地上,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揉著背,瞪著空中淡漠聖潔的樓桑塵,牙縫裏擠出三個字:“你幹嘛?”
樓桑塵看著空中的虛無,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要跟過來的。”
沐君藍被噎了一下,還真是她自己要求要跟過來的,不過:“我要跟你過來和你扔我下來之間有什麼必要的聯係嗎?”
樓桑塵斂下眸子看向她,帶著寫意般的水墨悠然:“從這裏走,便能出去,或許你還能獲得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沐君藍眯起的眼閃過一道流光,雖然外表看起來淡漠如謫仙,但內裏和妖孽岐珀也沒有多大的區別,看不起這些在他們眼中如螻蟻的人。
冷酷,無情,視人生百態如一場折子戲,他們是坐在台下看戲的,對戲中的恩怨情仇無動於衷,與其說是淡漠,不如說是看不上眼,隨意的操縱著他們的人生,對他們來說既簡單又無趣,因為,他們太過強大!
沐君藍看得很清楚,就算岐珀在她這裏吃癟,隨手將她的傷治好,卻沒有把她一起帶出去,因為沒有這個意識,所以忘記。
眼前的這個樓桑塵也是一樣的,隨手將她一丟,就像是對玩具一樣,毫不在意。
但沐君藍不會怕,相反的,這激起了她潛藏在血液裏的瘋狂,在現代之所以退隱,是因為無趣,不如過過安靜些的生活。
到了這裏,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陌生的,挑起了沐君藍的血性,在現代被視為鬼神,在這裏,同樣能掀起一片風雲,這是沐君藍的自信——毫無理由卻使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樓桑塵看著眼中染著熾火的沐君藍,那火焰仿佛在跳躍翻騰,帶著勃勃生機,靈動活躍,又仿佛能焚盡一切——阻擋她腳步的人,殺!
隻是這樣……還不夠。
僅有鬥誌,卻沒有與之相匹的實力,怎麼行呢?
沐君藍站起來,身上的衣服被岐珀治傷的時候一起清理了一下,猶如施舍的姿態,沐君藍眼裏閃過一絲莫測的光芒,雖然很討厭這種態度,但也避免了她很多麻煩。
將之前放血的匕首在手裏握緊,不用看沐君藍已經知道樓桑塵已經消失了,但是沒有走,像空氣一樣,靜靜地看著她,帶著慣性的悲憫。
莫名的,沐君藍就是這樣認為,就像之前在石室一樣,她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看著她在那搜尋著每一處地方,看著她無力喪氣的樣子。
這樣感覺來的突然又詭異,卻並不讓沐君藍感到違和。
沐君藍挺直腰背,無畏的向前走,既然有人為她保駕護航,為什麼不用,那麼好的資源可不能浪費了。
漆黑陰涼的洞穴讓沐君藍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有著若隱若無的水珠相濺的聲音,沒有山林微風的輕靈,反而有一種虛無的空洞感,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回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