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她停住了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那扇特殊的病房門,那裏頭,住著一位又愛又恨又怨的男人!
幾天過去了,葉晴染的思緒越來越紛亂了,心情越來越糾結了。
她開始憎恨起自己來!
曾幾時,自己一決意要離婚,十頭八頭牛根本拉不回,任是誰的勸解都當耳旁風。
可自打高博受傷後,尤其是這幾天在病床前與高博朝夕相處,葉晴染突然發現,自己對高博的恨意在一天天的淡薄,對他的擔憂與牽掛與日俱增。夜深難寐的時候,葉晴染無數次問自己:自己不恨他了嗎?自己不準備和他離婚了嗎?
答案,很難成形,既便勉強有了,葉晴染也哭笑不得。
啥等他傷愈出院後再做決定?啥這個時候離開高博是不道德的行為?
這不是在推脫在拖延在找借口又是什麼?
不離?
自己能把那一幕給忘掉嗎?能徹底掀開那頁而開始新生活?
葉晴染對自己沒有信心。
她沒辦法忘記那刻在心底裏的疼痛,就算那傷口會結痂,但不能觸碰,一碰,鮮血淋漓,疼痛莫名。
可是,可是,為啥自個就不能狠狠心,就算現在不去辦手續,那至少不必要天天出現在高博的麵前啊。
為啥就做不到呢?
今天午飯的時候,葉晴染一邊無滋無味地嚼著飯菜,一邊想著高博今兒吃什麼,胃口能不能比昨天好一些?想著想著,竟然出神了,連身邊坐著一個人也沒察覺。那個人開口問話了:“在想什麼呢?”
葉晴染懵懵懂懂地說:“我在想,這婚到底離不離?”
身邊的人一愣,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但痛色一閃而過,溫和地說:“我還是那句話,由心來指引你的行為吧。”
這話咋這麼熟悉呢?
葉晴染抬起酸澀的眼,這才發現,莊誌磊就坐在自個的身邊。
臉,一下紅了,慌亂地站了起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端起托盤離開。
“晴染,待會兒我要去看高博,你一塊去?”
葉晴染頭也不回:“我不去。”
回到辦公室,葉晴染卻坐立不安,很疲憊很困,卻怎麼也閉不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高博的影子。
他吃飯了嗎?今天感覺好些了嗎?昨兒抽血化驗的時候,那個小護士沒啥經驗,沒過一會兒手臂就腫了,今兒退腫了嗎?
等等,等等。
想得頭疼欲裂,葉晴染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抓起包就跑了出去。
開著車在大街上盲目地逛了一陣,當她停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個竟然來到了醫院的大門口。
自個沒打算來呀,可身體卻來到了這裏。
這,難道就是莊誌磊所說的,是心指引自個來到這個特殊的地方?
……
走著想著,葉晴染來到公公的病房前,剛想敲門,就聽見裏頭傳來了劇烈的吵鬧聲。
葉晴染探頭一看,暈,婆婆和小姨咋同時出現在公公的病床前?
她這下有些明白了,公公叫自個過來的用意。
收拾一下紛亂的思緒,葉晴染推門進去。
進門先問候公公:“爸爸,您好點了嗎?”
高遠發正被鬧得七竅生煙,見葉晴染來了,頓覺得頭頂上掃過一陣清風,整個人舒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