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眼睛一瞪柳眉一挑:“怎麼沒關係?要不是那兩個老的在背後縱容,那個死女人敢那麼放肆嗎?”
“小美,我阿爸姆媽真的一直勸她來著。”白紗巾包紮著腦袋的付新宇顯得有幾分虛弱,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底氣不足,“她總歸是二弟的老婆,叫她死女人不太好……”
“叫她死女人我還算是客氣的!要不是急著回家,我真想衝到你的那個叫花子家去暴打那個死女人一頓!”
葉晴染穩穩地開著車,她不時地從後視鏡偷看後座一眼。
她很想知道,付新宇的那個弟媳婦為什麼要打大伯子?付新宇給人的感覺是,靦腆憨厚,斯文老實,而且不止一次聽高博說,付新宇是個很孝順父母很照顧弟妹的人。他曾經將所有的公積金取出來,替父母交了社保。弟弟要結婚,他將積攢了幾年準備買房付首付的錢全給了弟弟。妹妹要在縣城開個理發店,他背著高美向同事借錢……這樣的一個大孝子好兄長,他的弟媳婦咋還下得了這黑手呢?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衝弟媳婦說那個話的……”付新宇托著腦袋,喃喃地自責。
葉晴染禁不住問:“新宇,你到底跟你的弟媳婦說什麼了?”
付新宇怯怯地看了高美一眼,吐吐吞吞地說:“這兩年我弟弟做幹貨生意賺了點錢,我跟我弟弟和弟媳婦講,那點錢就不用還我了,給阿爸姆媽吧,阿爸身體不好,看病吃藥得花蠻多的鈔票,”
“什麼?”高美一蹦三丈高,指著付新宇:“你啥辰光借鈔票給你弟弟了?”
“是老早的時光,那辰光我們……我們還沒結婚呢。”
高美氣急地說:“那後來怎麼沒聽你向我彙報過呢?好啊,你有鈔票借給你弟弟也不買房,沾我高家的便宜,住我阿爸姆媽買的房子裏,真虧你好意思!”
“又不是……又不是我讓你阿爸買的,沒房子也不要緊的,可以先租房啊。”
“你丟得起介個臉住出租房,我跟你丟不是介個臉!”高美氣得攥緊了拳頭,她真想朝這張溫吞水似的俊麵孔狠狠地打上一拳!可付新宇額間包紮著的白紗布,讓高美攥緊的拳頭又鬆開了。“付新宇,我警告你,你現在是我高美的老公,你所有的一切都屬於我高美的,你無權處分你的財產!所以,我要求你一個月之內把你借給付新天的鈔票給我拿回來!否則,哼,離婚!”
“小美,你別動不動就喊離婚好伐?”
“就喊就喊,離婚離婚離婚!”
葉晴染看了一眼氣鼓鼓的高美,又看了一眼低頭喪氣的付新宇,笑道:“新宇,你別信小美的話,她才舍不得跟你離婚呢。你不知道,剛才她接到你被人打傷的電話時,沒見她的那個著急呀,都差點要跳車了!”
“我曉得小美的脾氣,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是刀子嘴刀子心!”高美狠狠地說:“你挨打活該!看你以後還要不要一天到晚往那個家裏倒貼!貼來貼去,把白紗布貼臉上了。”
葉晴染噗嗤一下笑了,這高美還挺風趣挺可愛的。
“阿爸姆媽生養了我,還培養我大學畢業,我不管他們誰管他們?烏鴉還有反哺之恩呢,我作為人子,總不能不如動物吧?”
說得對!葉晴染暗自點頭,對付新宇的好感又增幾分。
高美卻根本無法理解和認同:“你家老倌又不止生你一個,生了一窩呢,他們怎麼不學那個烏鴉?”
葉晴染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付新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弟弟妹妹們也在照顧阿爸姆媽啊。”
“屁!”高美爆了一句粗,繼續發作道:“他們照顧什麼了?好的辰光,他們回去又吃又拿,還把孩子丟給老倌帶,生病了就往我們這邊推!”
眼看高美又氣急敗壞的,葉晴染將話題扯開:“新宇,你跟你弟媳婦那樣說也沒錯啊,她為什麼要拿東西砸你?”
“她……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吧?”付新宇紅了臉,低下頭搓著手:“我回家的時候,不曉得我弟弟的兩個孩子在我爸媽家,沒買禮物。沒辦法,我隻得臨時包了兩百塊錢給他們,誰曉得弟媳婦很生氣,從孩子的手裏奪過鈔票就往我這邊扔過來。隻是,她當時沒發現,孩子的手裏還抓著一個木質玩具呢,弟媳婦沒注意就朝我扔過來了。”
“幸好是扔在額頭上,要是砸傷了眼睛怎麼辦?你要是成了獨眼龍,我可不要你介個海盜老公!”高美用鼻孔出冷氣。
海盜?
葉晴染不明白。
“電影裏電視裏的海盜不都是瞎了一隻眼睛戴著黑色眼罩的?”高美比劃著,白了葉晴染一眼。不過,這個眼神比先前柔和多了也友善多了。高美甚至在心裏想,這大嫂貌似不像先前那麼討厭和可憎。
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