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一片狼藉,枕頭扔在衛生間的門口,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拖在地上。一隻茶杯破碎了,孤零零地躺在角落,地毯將茶水吸幹,幾枚茶葉橫七豎八地躺著……完全是一付大戰後的景象!
“這是怎麼了?”葉晴染既是問娘家媽,又是問婆婆。
艾國珍與秦素華這回步伐一致,異口同聲:“問她!”
葉晴染是新媳婦,不好審問婆婆,自然得委屈自家的娘家媽。
“老媽,你說。”
秦素華狠狠地甩了一把大鼻涕,指著艾國珍叫喊道:“又不是我想跟她睡,是沒辦法了我才上她的床。這個潑婦倒好,半夜醒來一腳將我踹到地上。我爬起來跟她評理,她反過來嗷嗷叫,說我不配跟她睡同一張床!好嘛,我也火了,我罵她算啥熊玩意!啥清朝貴族,我聽老頭子嘮過,包衣就是清朝貴族的奴才!一個奴才出身,充啥大頭?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貴族,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跟現在有啥關係?”
艾國珍最容不得出身被人置疑,頓時又如氣球般地鼓了起來,指著秦素華罵:“你再講一遍試試?”
見把父親也扯出來了,葉晴染趕緊對氣急敗壞的婆婆說:“昨晚您睡在我們房裏了,沒辦法才讓我媽跟您睡一塊的。要不然,我和高博得坐一夜。”
“那也不能讓她跟我睡!”艾國珍梗著脖子。
葉晴染也有些火大了:“我媽怎麼了,讓您這樣看不起她?”
“人自古以來就分三六九等,你媽是啥層次,我又是啥層次?別忘了,我是滿清貴族!”
“好好,尊敬的清朝貴族後裔,我們惹不起還躲得起,”葉晴染拉起母親就往外走,走到門邊撂下一句話:“您如此高貴,怎能和我們這個層次的人一道去我那個下賤的家?我這就跟高博說一聲,讓他去訂張機票,您哪,打道回府。”
艾國珍一愣,追了出來:“誰說我要打道回府,誰說我要打道回府?我跟你講,那車子是我們高家的,開車的是我的兒子,你無權趕我走!”
葉晴染也不回答,小臉就差拉到腳底下了。她顧不得裏頭的人還在休息,敲開了門。
葉漢墨和高博這對翁婿睡得正香甜呢,被叫醒後,問明了情況,也是既氣憤又無奈。
“高博,你馬上去訂機票,你要是再領著你媽往前走,那我就領著我爸媽走。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葉晴染揮手頓足,氣得五官都挪了位。
繼母的所作所為確實太過份,高博也很窩火。可是,彼此尷尬的身份,讓他不知該如何說。
還是丈人出麵“救火”:“姑娘,半道上讓你婆婆回去,這哪成呢?你讓小高的麵子往哪放,你婆媳倆將來如何處?聽點話,待會兒跟婆婆陪個不是。”
秦素華嘟嚷著:“陪不是?美死她了。”
葉天墨扯了扯老伴的袖子,“素華哪,去衛生間洗把臉,瞧你一大把的年紀,整得像隻老花貓似的。”
秦素華湊到鏡子前一看,噗嗤一下樂了,可不,活像隻老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