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房的隔壁右邊是臥室,隻有一張床和一隻櫃子。櫃子上有一些書,荊秀才平日裏在家看的,落凡每日外出砍柴時會隨身帶一本,累了便翻翻看。落凡很聰明,也很喜歡讀書。古文看過一遍便熟記於心,生詞句意常常可自己領悟,遇見不解的便去問爹,經過荊秀才一點撥也立刻便懂。常常觸類旁通,令荊秀才心感欣慰。
落凡的聲音傳進屋後,左邊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道聲音:“凡兒回來啦。”
“嗯。”落凡見聲音是在左屋,便裝著雞蛋的籃子輕輕地放在中房的桌子上,轉身向廚房走去。
荊安塵正坐在灶台下向灶內投木柴。見落凡走了進來,便目光柔和地看著落凡。“粥快燒好了,把碗拿出來準備吃晚飯。”
“是,爹”落凡應後走到灶台旁的案台上,將疊放在一起的兩個粗瓷碗拿到了灶台上。
“凡兒今天回來的比以前晚啊,是木柴不好砍嗎?”
“不是的爹,今天砍的木柴比較多,往山下搬費了些時間,所以回來的比較晚。”落凡沒有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父親,怕他擔心。
“凡兒啊,夠我們父子倆吃就好了,以後不要那麼辛苦,爹的病沒什麼,別為我如此勞累了。”荊安塵看著身形消瘦的兒子,內心十分愧疚,未能好好的照顧好兒子,還讓他為自己如此勞累,心裏又怎能平靜。身為七尺男兒,妻子離去自己卻無能為力,尚還年輕的孩子卻整日為生計和自己的病操勞,這讓他感到深深的自責。
“沒事的爹,我不累。今天我砍了很多的柴禾,等明天拿到集市上去賣,就能攢夠藥錢了,劉叔配的藥快喝完了,明天就能去藥店買了。”
劉叔是藥店的大夫,平日裏很照顧落凡。藥價能減的都減了,落凡才能續藥續到現在。
“唉..”荊安塵輕歎了一聲,看著落凡那堅毅的臉龐,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了,“孩子啊,爹對不住你啊。”心中輕歎,也有些欣慰。
千乘縣的東坊,一座樓舍頗為起眼,而在其門上的匾額有這幾個字:“紫雲茶樓”。茶樓內裝飾的頗為精致,四四方方桌椅整齊地在廳內擺放,偶爾幾處還有典雅的屏風圍住,四處都顯得古香古色。
而在櫃台處,有一個衣著莊整的中年男子正心神不寧的望著門外,此時已近黃昏,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茶館裏客人也已經走完了。中年男子是這茶館的掌櫃,他的女兒,正是今日被落凡救下的柳雪晗。
男子身旁,一個麵容姣好的婦人正在收拾著桌椅,長相與今日被落凡所救的那名女子有幾分相似,而這婦人,也在時不時的望向門外。
雪晗是下午出去的,當時隻是以為她會去附近的菜地裏尋找,還沒想起告訴雪晗哪裏應該有紫蘇雪晗就已經出去了,而現在天已經快黑了,卻還是不見蹤影,這讓她的父母此刻十分的焦慮不安。
正當婦人收拾好準備走向櫃台處的中年男子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爹,娘。”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孩快步跑進了茶館。抱住了還在為她擔心的母親。
“你跑到哪裏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知道我跟你娘有多擔心你嗎?”櫃台裏的中年男子看到女孩回來,心裏頓時鬆了口氣,語氣裏雖有著斥責,卻是對女孩的關心與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