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十三正在峽穀中的一處草原上放羊,他從小生活在桃源村中,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也甚少見過外人,但他並不在意,桃源村賦予了他以及所有村民最美好的品質——淳樸和善良。這使他們隻專注與自己的事,劈柴、耕地、放羊,從不關心外麵的花花世界。
放羊是很悠閑的事。孤直山脈的猛禽異獸從不進峽穀,所以王十三也不用擔心有猛獸將羊吃掉。於是,王十三躺在草地上打了個小盹。
許久,一聲哀嚎聲驚醒了王十三。
“啊!”
聲音是從峽穀深處,桃源村傳來的!
當王十三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漫天的火光,即便是天黑了,也將峽穀照的一片明亮。
“起火了?”這是王十三第一個念頭。
然後又聽到哀嚎聲和哭泣聲。
“怎麼回事?”這時王十三才覺得不對勁,不安之感在心中慢慢升起。
他焦急地朝峽穀中心處快速跑去,因跑得快,又摔了一跤,摔得身上和臉上都是泥,當他筋疲力盡趕到桃源村時,整個村子都被火焰覆蓋了。
“阿爹,阿媽,你們在哪啊?”
王十三一邊哭一邊朝自己的家跑去。一路上卻是不見一個人!
桃源村幾乎無一所房屋幸免,都被大火籠罩,但王十三心中仍舊期待著自己的家沒有事。
“也許……也許自己家離的遠,不一定會燒到。”
王十三抹去臉上的淚水,還有一個轉角就到了,他眼中有著期待,然而,轉角,他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淚水止不住又湧了出來。
燒了,全都燒了!僅僅一夕,曾經安寧的桃源村再也不見了。
“人都去哪了?這麼大的火,為什麼都不救火!”
王十三四處亂跑,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找不到。
“剛才還有人叫喊的,為什麼都不見了?”
王十三心中雖有疑惑,但是卻無法冷靜下來思考,隻能盲目地跑來跑去。
因大火,王十三已經感到有些呼吸難受了,意識也有些模糊了,求生的本能讓他掙紮著朝村外跑去。
拖著漸漸不受他控製的身體到了村外,他強睜著雙眼,嘴中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阿爹……阿媽……”
說完,暈倒在了灌木叢中。
幸好火勢沒有蔓延到村外,讓他保住了一條命。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在黑暗中,他隱隱約約聽到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動作迅速點,搬到那裏去!”
“還有你,把東西搬到這裏來!”
王十三心中激動,“是他們回來了嗎?”
他想大聲叫喚他們,但是他太虛弱了,虛弱地連眼睛也睜不開。
又過了許久,嘈雜的聲音不見了,安靜了片刻後,遠處竟傳來恢弘的頌唱之聲。
聲音悲壯、蒼涼,讓人不自覺地想到遠古先民祭天,懇求上蒼降下長生之法的場景。
王十三聽著竟不自覺地又留下了眼淚,“為什麼他們在唱如此悲涼的歌,難道是有人死了嗎?”他還認為著遠處頌唱的人是桃源村的村民。
頌唱持續了很久,王十三也終於恢複了一點力氣,他掙紮著睜開了眼睛,將身上因摔倒時壓在身上的樹枝撥弄開了,然後,他懷著期待的神情,沿著灌木叢,困難地爬向了傳來頌唱聲的地方。
“阿爹,阿媽,你們現在一定很擔心我吧!”王十三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