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碧水絲滑如綢,逶迤飄然,柳葉微垂,帶著泛黃的卷兒,如玉石清泠,又如連珠懸掛。
風微過,蕩起點點漣漪,皺起水麵一陣波瀾。
隨即,入目的是複廊雕花的精妙,孔凸顯有致,彎折回環,且以林木為襯,山石為衣,倒映出水墨的典雅。
折盡後,入眼的是一清雅的亭院,不覺奢華,隻讓人感到如至於畫中,又或是停於仙境。
最終,由“水墨閣”三字首先飄然入目,風骨卓越,一筆一畫都有說不出的雅韻與風骨。
亭中,飄散開的交雜著的濃鬱的酒香和淡漠的茶香,卻不顯突兀。
一男子青衣一襲,坐於靠於石座之上,浮雲遊影,塵埃不染,幾分灑脫裏帶著放蕩不羈。
自在逍遙,無拘無束,疑似蓬萊島中的仙人,攜一葉扁舟,謫居俗世之地。
一手玉杯中溢純濃之酒香,另一手白子入定。他隨意一笑,杯中之酒入喉,隨意散出,打濕了衣裳,卻更顯出他的散漫與不羈。隨又即,又拿起酒壺,將壺中之酒倒入了杯中,一派的從容隨意:“辛國陳珂與許國劉睿皆兵法嫻熟,足智多謀,五國間雖有碰撞,卻未曾如此大動幹戈。此次,辛王先打破五國平局之勢,是以何意?”
另一男子墨衣如畫,墨發如絲,勾起絲絲美感。雖然。周圍是一片的綠意繚繞,但與這墨色相疊,卻不顯突兀,仿佛潑墨染色,更添一絲韻味。
他的身形似乎印於一山一水中,和曲優雅的身影,映於水間,婉如開啟的墨蓮,清了浮萍點點。風華灼灼,如酒般能微醉人心,容天地與一身,如同水墨中那一點光彩。
手執黑子,骨節如玉。清寒如玉:“辛王雖有治國之才,然,將陳珂,逸王辛逸戍守邊關,戰功碩碩,可謂功高蓋主,必得辛王的忌諱。猶是辛逸,本有得君位之書,卻讓位其兄,得盡民心。再加上為王者皆有一統天下之心,此番作為,倒也不足為奇。”
“我看,此禍也不過是起於蕭牆之內罷了。”青衣男子微有些歎息,緊跟著又落一子:“辛國國君命辛逸駐守南邊,將軍陳珂則攻北麵。不過,辛逸畢竟是他的弟弟,若真做絕了,恐怕吃虧的還是他自己。話說,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何況辛逸並非兔子,而是一隻隨時會出擊的沉睡的老虎。”
墨衣男子似乎不以為意,雍容淡雅,溫然淺笑,隨意將黑子落下:“陳珂此戰倒也會是驚心動魄,必將記入史典。不過,許國本就占著無回穀之優勢,劉睿對布局極為擅長。他於山設左右前後中五大營,且從斜穀至雲閣一線連紮下十四大營,分屯軍馬。前後應接,以備不測。”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言語中有些幸災樂禍:“確切的說,應是兩者勝負難分。陳珂亦不弱,屯大軍於漢水之北,同時,在渭水上架起浮橋,先領兵五萬渡河至南岸紮營,又於大營後方駐軍,進可攻,退可守,使軍隊立於不敗之地。”
“也不盡然。”黑子一落,白子原有的優勢已全權消失:“其雙方有過兩次不大的交鋒,雙方互有勝負,此後,陳珂便不出而守。”
此刻,白子難以以防守自衛,隻有拚死一搏:“兵力相當,聰明者從來不會做硬碰硬的交戰。如此一來,更是僵局。與許軍而言,唯一的弱點,便是糧草的運送困難。這一點,恐怕陳珂與劉睿皆可想到。若是劉睿想要贏,隻有一法,將計就計。劉睿可以糧草為誘,調離陳珂。不過此番,陳珂必然全軍覆沒。你說,他二人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