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戰鼓(1 / 2)

蘇暖試圖用力掙脫被冷夜鉗製住的手腕,然而卻沒有成功。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仿佛自己的手腕根本就是長在他的手中一般。

“冷夜,你放開手,很疼……”蘇暖吃痛出聲,然而當她抬頭和看向冷夜的時候,不由得噤聲。此時的冷夜看向她的眼神是完全不同於剛才夢中迷茫甚至脆弱的感覺,仿佛眼前的她是陌生人一樣淡漠犀利地打量著,甚至多了之前不曾與的——戒備和審視?!

被這種仿佛能夠刺穿心髒的犀利眼神緊緊盯著,蘇暖隻感覺心中一緊,手腳漸漸變得冰涼——就算她並不明白那犀利眼神的緣由是什麼,但是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即便是和他如此熟悉了,這樣正麵感受到的話還是會讓人透不過起來。

畢竟和冷夜相處時間不短了,對於氣勢全開模式的冷夜,蘇暖相對於其他人的適應力還是強大很多的。頭腦中短暫的空白之後,她想到剛剛冷夜在夢中似乎睡得很不安穩。會不會被夢魘著,把自己當做別人了?

想到這裏,蘇暖伸出另一隻沒有被抓住的手輕輕拍拍冷夜的手背,盡可能忍著手上愈發劇烈的刺痛用安撫地語調說道:“冷夜,你做噩夢了,清醒一下,我是蘇暖。”

“……”冷夜仍舊保持著緊緊抓住蘇暖手腕的姿勢,眼中卻不再是一片幽深,而是翻卷著莫測變幻的波瀾,然而那犀利的氣勢卻漸漸收斂,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蘇暖感覺手腕上的痛感由於長時間的血液循環不暢而轉變成麻木的時候,冷夜才低低應了一聲,“我知道。”

這句話說的可是沒頭沒尾,蘇暖也不明白這個“我知道”三個字是“我知道你是蘇暖”還是“我知道剛才在做夢”,亦或者是其他什麼意思。不過冷夜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一言不發地拉著蘇暖另外一隻手,到了二樓房間,拿出家庭急救箱取出碘酒和創可貼來,托著蘇暖的手腕說道:“別動,給你處理一下。”

腕間傳來碘酒塗抹的時候微涼的觸感,然後是一陣刺痛——原來剛才冷夜握住蘇暖手腕的力道委實有點大,已經把手腕抓出幾道血痕了。

這要有多嚴重的深仇大恨啊,至於用得上這麼大的力氣麼?蘇暖被那隱隱傳來的刺痛弄的不自覺微微皺眉——倒不是她嬌氣,實在是這刺痛的感覺是一下子一下子,總在她以為不會再痛的時候又來一次,有那麼點刀子懸在腦袋上就是不落下的意思。

本來她打算把自己的腹誹內容說出來稍微抱怨一下的,可是抬起頭,此時冷夜為她處理傷口的神情十分專注,仿佛在完成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一般。那種仔細珍惜的感覺,就算冷夜沒有出言詢問,她也能夠體會。

想到這裏,蘇暖不禁心中一軟,原本微微帶刺的話便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另外一隻手,輕輕地覆蓋在剛好替自己貼上創可貼的冷夜的大手。

“冷夜,你知道麼,雖然都說眼淚是毫無用處的,可是愛哭的人往往比別人的心情要舒暢哦。”她的聲音很輕柔,在這暮色沉沉的時候仿佛是夢囈一般飄渺,神奇地卻讓人感到心安。

“我為什麼要哭。”冷夜皺眉。

“我沒有讓你哭啊。”想象了一下冷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樣子,蘇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種事情實在和你的形象以及性格不相稱。但是——”她在他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似乎是鼓勵,又似乎是安慰,“但是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裏,偶爾可以見給我聽聽。”

蘇暖頓了頓,輕撫著自己受傷已經處理好的傷口——那裏已經被仔細地貼上了創可貼,完全不痛了——輕緩地說道:“雖然我也許就像是那眼淚一樣,可能不會對解決你的煩惱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是有個傾訴對象總是好的。”

“蘇小姐,您身為蘇氏財務部的職員之一,現在是在向我套取商業機密麼?”冷夜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

蘇暖先是一愣,隨後在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氣。冷夜既然已經能夠這樣和自己開玩笑了,說明他已經從剛剛那種把別人完全隔離的詭異心態中調整到正常狀態了。想到這裏,她幹脆配合道:“誒呀,竟然被你識破了。”誇張地做驚呼狀,蘇暖笑著反問,“那麼識破我險惡用心的冷大總裁打算如何處置小女子我呢?”

說完這句話,蘇暖自己先惡寒了一下,抿著嘴低下頭去——有些不好意思,她實在不是裝嗲的料,倒不是排擠這種語氣,單純隻是覺得奇怪。雖然三年多和冷夜的相處,讓蘇暖已經在這個男人麵前漸漸學會了偶爾開玩笑一般的撒嬌裝嫩,但是骨子裏有些習慣還是難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