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也懂得就坡下驢見好就收,聞言立即收起了氣急敗壞凶神惡煞的樣子,換上了好叔叔的無奈麵孔歎了一口氣道:“哎呀,你這個妹妹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竟然惹了這麼大的事情,以後可怎麼辦啊?她如果像是你這樣省心聽話就好了!”說著搖了搖頭。
蘇暖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下意識地看向背對她自己看向窗外方向的蘇曉,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隻要是有任何人在任何時候拿她們兩人作比較,如果被誇讚的是蘇曉,那麼她就會立即趾高氣揚的朝蘇暖示威性地哼一聲;但如果她是被比下去的一方,那麼絕對會立即炸毛據理力爭,沒理攪三分,總之絕對不會乖乖服氣的。
但是這一次,蘇曉竟然仍舊一動不動麵向窗外,像是沒有聽見剛剛蘇義那一番話一般,完全沒有反應。蘇暖心下奇怪,然而礙於蘇義和沈靜華兩人在場,隻能暫且壓下心中的感覺,可眼角還是不自覺向著蘇曉的床位飄過去。
蘇義和沈靜華見蘇曉完全采取“隔離政策”不搭理他們,便又和蘇暖客套了兩句,順便拍了拍冷夜的馬屁,另外保證到時候她去蘇氏絕對會“多加關照”,然後就走了。蘇暖立即跑到蘇曉的正對麵看了看,卻發現她眼睛合攏,似乎是睡著了。
她微微困惑地皺了皺眉頭。從剛剛蘇曉對她父親的話來看,她一定是聽到了父母爭吵時候的那一番話,一般來說聽到父母在自己被欺負之後竟然盤算怎麼撈取更多利益不是應該感到傷心失望甚至暴跳如雷麼?怎麼她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感覺?更讓蘇暖感到驚訝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蘇曉竟然能夠睡得如此香甜沉穩,怎麼想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該不會是傷口惡化了?想到這裏,蘇暖連忙走到床邊探了探蘇曉額頭上的溫度。嗯,雖然還有一點低燒,但是沒有昨晚剛剛救回來時候那樣嚇人;而且她的呼吸也很平穩,簡單測了下脈搏,也和自己的差不多,沒什麼異常情況。
蘇暖這時才微微舒出一口氣,放下心來,心道可能是她真的由於身心雙重打擊太過疲勞,所以隻是昏睡而已。由於蘇曉看上去暫時沒有蘇醒的意思,於是蘇暖打算趁這個空當出去“方便一下”。
可是在蘇暖前腳踏出病房關上門的一瞬間,原本正“陷入昏睡”的蘇曉便睜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睡意。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將剛剛趁另外三人不注意,偷偷從桌子上的果籃旁邊拿在手中的水果刀小心地藏在了床墊的雙側夾層之中,然後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慢慢躺了回去……
夜晚,醫院陷入了一片黑色的靜寂之中。在查房的護士離去之後,蘇曉在黑暗中小心地摸索著找到了白天藏起來的水果刀,把它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冰涼凜冽的觸感讓她不自覺瑟縮一下子,隨後心底漫上來的是無盡的悲涼:就這樣吧,一刀下去,什麼都可以結束了。那一晚其實在她看來並沒有十分恐懼,畢竟她的私生活一向都不怎麼嚴謹。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向認為可以隨意撒嬌,並且完全信任的父母竟然在自己遭受這樣的事情之後還盤算怎樣用自己肚子裏可能懷上的孩子換取好處!
你們約翰斯這樣,我就越不讓你們如願!想到這裏,蘇曉忽然湧上來一股子狠勁兒,便用力地往手腕上割下去。
疼!真的非常疼!!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伴隨腕間滑落的溫熱液體一起流走,蘇曉漸漸開始害怕起來:她真的要就這麼死了麼?
其實無論是她起了自殺的念頭還是剛剛割腕的舉動,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都是因為一時的賭氣任性。這樣說也許非常無情,但是事實的確如此。蘇曉私生活一團糟,早就不是完璧之身,雖然被粗暴對待讓她受到不小的驚嚇,但是還絕對不到要尋死覓活的狀態。真正讓她受不了的是父母對她仿佛談論一件商品一般的態度:她一直被驕縱著,被寵溺著,怎麼能夠忍受被無情的利用——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父母!!所以因為這一股“不能忍受”的氣憤,她才在衝動之下想到了一死了之。
然而現在,當她真的站在死神的麵前,眼睜睜看到他的死亡鐮刀朝自己砍來,人性中強烈的求生本能開始漸漸蘇醒,一個聲音漸漸在心底凝煉而成:她不想死!!
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強烈,到最後,終於驅使這幅已經有些站立不穩的身軀跌跌撞撞跑下床衝出門外,虛弱卻拚命地呼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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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的就是漸漸離間蘇曉和她的無良爹媽,這隻是開端,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