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暖一行三人釣魚釣得興致正濃,忽然身後一陣分貝不低的嬉鬧喊叫聲音向著河邊這裏靠近過來。坐在白子桓另一邊的張賀——也就是之前和領隊的“咆哮帝”貧嘴說“魚竿掉了怎麼辦”的那個人——他的性子相對於其他二人比較火爆,直接低聲爆了一句粗口,便低聲咒罵著快速收拾東西打算離這邊遠一點。白子桓和蘇暖見狀也相視一笑,低頭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的空擋,蘇暖本著“八卦無極限”的心態朝著聲源探頭望了望,發現竟然是陳磊在和幾個女同學——玩耍?
蘇暖疑惑皺眉。陳磊雖然在男生裏麵人緣很好,也經常和他們玩在一起,然而對於女生他的態度卻是偏於靦腆羞澀的。如果女生找他幫忙幹活,他一定二話不說抬腿就走。可是如果女生們邀請他一起去玩,那就隻有一個字——難!可是今天這陳磊難道轉性了?怎麼和三四個女生玩的這樣開心呢?
因著一點好奇,蘇暖又多看了兩眼,這仔細一看之下,便發現有不同尋常的地方了。沒錯,那幾名女生是一臉笑得開心得意,不過陳磊的表情可是和“愉快”之類的字眼搭不上關係的了。隻見他滿頭大汗,表情是不容錯看的焦急。他的眼光似乎隨著什麼東西在來回移動,身體想要立即撲過去卻苦於對方是女生而不好有大的動作,從而使他愈發窘迫急躁。
順著陳磊的視線逆向看過去,隻見其中一名女生的手中正抓著一個紅色的小布包,上麵還拴著紅線,款式很是土氣。蘇暖曾經看男生開玩笑一般談論過這個土氣的小布包,裏麵聽說是陳磊小時候帶的兩片長生鎖,可以辟邪的。雖然現在的大多數人對於這種迷信的說法保持的是一種“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然而陳磊的父母對於這種事情卻十分敬畏,因此陳磊對於這個“護身符”也就十分寶貝,從來不離身的貼身佩戴。
再看陳磊四周那三四名女生,細看之下正是平日裏圍著魏曉珊巴結奉承最歡的那幾名狗腿女。蘇暖一陣厭惡地搖頭,暗自歎氣。回想起剛剛在車上雙方幾乎要動起手來的“危機一刻”,她明白這八成就是魏曉珊為了報剛剛那“一句話之仇”,於是唆使自己身旁的幾名狗腿來搶別人東西欺負同學的。
雖然一個大男生被幾個女生耍的團團轉是一件挺窩囊的事情,然而蘇暖卻並沒有打算管這個閑事——畢竟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勸說。更重要的是,她不認為陳磊一直會處於被動狀態。雖然由於顧忌男女之別,然而陳磊畢竟是男生,體力、身高、反應速度絕不是幾個小女生能夠比擬的(這不是性別歧視,事實的確如此)。所以這種僵持的情況應該持續不了多久,那幾個女孩就會因為體力不支而被陳磊把東西又搶回去的。
心裏這樣想著,蘇暖再次無比淡定地埋下頭和白子桓一起收拾釣具——雜七雜八的東西有很多,想要全部搬離還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呢。
不出蘇暖的預料,就在短短幾分鍾之後,女生們的腳步開始遲滯,眼看陳磊就要大手一揮將那紅紅的土氣布包搶回來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意外發生了!那裝有兩片長生鎖的小小的紅布包劃過一條優美的拋物線,從女生的手中高高躍起——落在了蘇暖身旁一棵歪斜生長的大樹上!!
其實那個恰巧把布包攥在手中的女生應該也不是故意的,隻不過是見到陳磊衝了上來一個激靈,手中的東西就脫手了。等她反應過來進而驚叫出聲的時候,那個紅布包已經晃悠悠地掛在了那一棵外把子樹的樹梢上,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真叫個——萬綠從中一點紅!
“哎呀!我的長生鎖!!”陳磊叫的那是一個撕心裂肺。
其實也不能怪他這麼誇張,這棵樹本身就長得歪得很厲害,而且又是長在河邊的位置,因此基本上有大半個身子都是斜出去懸在水麵上方的。而且這棵樹應該是很有年頭,長的很是粗壯,因此那紅布包懸掛的位置距離河邊上足足能有好幾米的距離。而且微風吹來,樹枝款擺,弄得那長命鎖搖搖欲墜,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河水裏,看的陳磊那小心髒是忽悠忽悠的,不緊張才有鬼呢!
眼見著陳磊的麵色開始發黑,幾個女生意識到自己鬧得太過火了,紛紛消停下來。幾個人推推搡搡扭扭捏捏地半天,才吭哧出一句“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閃人了。
肇事者閃人,陳磊鬱悶地看著樹梢上一搖一晃的紅布包,看得一旁的釣魚三人組心裏麵都有種“如果不幫忙就不是東西”的感覺。正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蘇暖他們三人開始拉著陳磊給他支招。
“用魚竿把東西勾下來行不行?”蘇暖提議道。
“大姐,你確定不會把魚竿的前端報廢麼?”張賀無語。的確,魚竿前端韌性極其優秀,甚至到達能彎成一個圈環的程度,可是相對而言那個地方也由於極其纖細而顯得脆弱,如果用力不當很可能造成魚竿的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