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蘇暖在腦中的聲音中準時醒來。剛剛恢複意識的大腦還不太靈光,她幾乎是按照下意識地反應動作緩慢,半眯著眼睛為自己穿戴好,一路迷迷糊糊地去盥洗室洗漱。
冷夜上班的時間都是在八點半,再加上他常常有晚睡(或者幹脆徹夜不眠)的習慣,因此比蘇暖起床時間晚上一些。七點一刻,一身筆挺黑色阿曼尼西裝的冷夜出現在餐廳的門口,見到蘇暖的樣子之後微微一愣,隨即皺眉冷聲道:“你就打算這樣去公司?”
此時的蘇暖身著一整套Eland,白色的襯衫,正紅色毛坎肩,下著同色係蘇格蘭式短裙,很適合她的年齡,利落中透著俏皮,然而——
“你今天是去公司上班而不是上學,即使僅僅是去實習也是同樣的要求——去換一套職業套裝再來。”坐在長桌一端飲了一口黑咖啡,冷夜淡淡說道。
蘇暖聞言差一點被最後一口早餐嗆到:她剛剛醒來穿衣的時候基本上是完全不走腦子的下意識行為,完全忘記了今天要去冷夜公司的事情!想到這裏她連忙衝回自己的房間。
選衣服、弄頭發、戴首飾、化淡妝……一番手忙腳亂打點妥當之後已經快過去一個小時了。但是不得不說,相比於大多數女生龜速的換裝,蘇暖已經算是神速的了。
當蘇暖再次出現在冷夜的視野中,已經由利落的馬尾變成了披肩發的發型,一身乳白色OL衣褲套裝,同色係高跟鞋,而耳墜則是和項鏈同一款式的黑珍珠(之前那一條藏有蘇暖全家福的項鏈已經被妥善保管好了),顯得她少了幾分學生的青澀,多了一份職場女性的利落和優雅。
隻不過換了一套衣服就能讓人有如此大的改變,冷夜微微驚訝之餘也不由自主多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女子。
在冷夜的目光之下,蘇暖驀然想到了昨天在電梯裏讓她窘迫非常的一幕——剛剛由於手忙腳亂,反而忽略了這一點——忽然感到臉上有些發燒,而且手腳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冷夜自然將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收入眼底,微微困惑的神情一閃而逝便心中了然,然而他並沒有點破——這種事情往往越描越黑,他可不想她為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影響到一整天的工作,雖然,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事後回味起來還不算壞……如果沒有那一句“非禮”的話……
“走吧,眼看就要八點一刻,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我們要動作快一點。”說著,冷夜率先走出去將車開出來。蘇暖見冷夜幾乎是毫無反應,反而顯得她思想很不純潔,心中不由得有些鬱悶:恐怕這家夥認為和女人親吻之類的事情就像是喝水一般自然平常吧……果然是萬花叢中過的花花大少!
雖然腹誹不斷,然而蘇暖卻是沒有剛剛那樣緊張和不自在了,轉而大大方方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路無話,由於上班的最高峰已經過了,因此兩人暢通無阻的準時來到公司報到。
一進入冷夜的辦公室,蘇暖就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白秘書?你怎麼在這裏?!”她不是由於自己暫時頂替她的位置而休假在家麼?怎麼還是一身職業套裝的在這裏?
“怎麼,蘇小姐——不蘇秘書代~理~似乎不太歡迎我的到來?”白思葉似笑非笑地反問,尤其那個“代理”兩個字,怎麼聽都是意味深長。
蘇暖知道白思葉對她沒什麼好感不是一天兩天了,因此對於她的陰陽怪氣直接選擇忽略不計道:“怎麼會呢,隻是稍微有些驚訝罷了。”
這邊兩個女人“眉來眼去”四周漸漸彌漫起詭異而沉重的氣氛,而冷夜在一旁卻似乎毫無所覺——坐下開電腦,瀏覽郵件,處理最緊急的手頭公務……人家老先生該幹什麼幹什麼,一副置身事外的閑閑樣子。
白思葉眼見冷夜並沒有偏幫蘇暖的意思,心中隱隱有些高興,於是看向蘇暖,一副“前輩教導後輩”的高姿態說道:“雖然你是暫時代理我的職務,然而畢竟是進入公司工作。‘輝夜;公司規模不比一般二流小公司,事務龐雜工作量大,就算隻有短短三天時間,可是如果你出了什麼紕漏也會給公司帶來很大麻煩!唉,畢竟你是一個才進大學的黃毛丫頭,我怎麼可能放心將所有工作都交給你?待會兒我會想你說明一下你的日常工作範圍和需要注意的事情,而我在這幾日也會跟在你旁邊在你捅婁子的時候幫你收拾爛攤子……”
白思葉滔滔不絕地說著,到後來儼然就是教訓和自誇並行的口氣,雖然這種“倚老賣老”的態度讓人忍不住狂翻白眼,然而蘇暖卻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靜心聽著,畢竟不管白思葉的口氣多麼讓人火大,她說話的內容本身還是十分值得一聽的。
其實白思葉並非胸大無腦之人,一個在大型公司玲瓏八麵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說話語氣呢?那她還不是將所有的同事下屬都得罪光了?事實上,白思葉是故意用這種容易激怒對方的語氣說話的。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一個人擺出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態度想你炫耀她的工作多麼艱難,而她又是完成的多麼出色,反而把你質疑的一無是處,那麼無論你在理智上多麼認為不應該和她這種人計較,情感上也會產生抵觸情緒,有些脾氣急躁一些的也許就會這樣衝上去大吵起來,甚至會幹脆撂挑子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