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地攤在身子底下護著,但是冷夜畢竟內更是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這一下子摔下去,聲音“咕咚”一個悶響,連旁邊茶幾上的花瓶都要微微一顫。別說是就在不遠處的蘇暖被嚇了一大跳,就連假期裏留在別墅中負責清掃工作的兩名傭人都隱隱聽到聲響趕了過來。
“啊,先生!您怎麼了?”較為年輕的一個立即嚇得扔了抹布顯露出不知所措的狀態。相比之下另外一名年長不少的顯然有照顧人的經驗,馬上走過去伸出肥胖的手探了探冷夜的額頭回身對蘇暖說道:“冷先生這是發燒了——還燒得不輕呢。”
蘇暖一瞬間有點驚訝,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冷夜的形象還停留在和韓韜以及阿森彪悍對決的場景。在她的感覺中,這樣一個人應該是和感冒發燒頭疼腦熱之類的小病完全絕緣的。搖搖頭感歎一下病菌的無差別公平選擇,蘇暖放下手中的行禮說道:“張媽、小趙,你們把冷夜弄到房間去吧,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躺在地上啊。”說著自己轉身向電話的位置走去。
拿出錢夾中杜明昊的明信片,蘇暖默了一下:不得不說,對於那個毒舌醫生,她還真是有點吐槽無力的感覺,沒準人還沒出現,就得先在電話中毒蛇一頓。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準確地可怕,電話附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連串不耐煩的抱怨聲:“冷夜那個白癡又怎麼了?該不會是錯把敵敵畏當成葡萄糖酸鈣喝掉中毒了吧?”
“……”蘇暖滿臉黑線,心說就算那個人平日裏對自己的一日三餐或是作息時間不太上心,但也不至於粗心到農藥補品分不清楚吧?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蘇暖才開口道:“杜醫生,我是蘇暖,剛剛發現冷夜由於高燒昏迷而倒在了地上,所以希望您能夠現在過來一趟。”
“什麼?不過是發燒這種小事?”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漫不經心,“那家夥身體明明強壯的堪比水牛,怎麼會突然發燒了?”雖然嘴上吐槽不斷,然而蘇暖卻透過電話聽筒清晰地聽見杜明昊在另一邊迅速收拾東西的聲音。
其實這家夥也算是個稱職的醫生——如果忽略那張讓人無語的嘴巴——這樣想著,蘇暖說了一句:“那待會見。”便掛了電話。
按照蘇暖原定的計劃,她應該是取完想要的東西之後立即閃人。然而身為一個寄宿者,自己的房東病倒而自己隨意開溜這顯然不是她的性格,更何況自從冷夜冒著危險救她之後,她對冷夜已經不像是最開始那樣排斥的非常厲害了。
拿著毛巾去冰箱裏拿出一些平時放在香檳或是可樂中的碎冰塊包在裏麵,蘇暖來到了冷夜的房間。推門一看,張媽和小趙剛把人高馬大的冷夜吃力地放在床上,正滿頭大汗地為他把身上已經慘不忍睹的西裝換成寬鬆的睡衣。
走過去一看,蘇暖暗自搖頭:難怪兩人如此費力。冷大總裁似乎已經高燒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了,不僅沒有乖乖配合兩人的動作,反而迷迷糊糊揮開張媽和小趙,最裏麵嘰裏咕嚕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胡話。
該不會燒壞腦子吧?雖然知道短時間內的發燒不會有什麼嚴重問題,蘇暖還是不自禁地將手放在冷夜額頭頂上想要測試一下他到底燒到何種程度了。不曾想,她的手剛觸及冷夜的額頭,原本躺在床上意識模糊不清的某人忽然間睜開了眼睛!
原本銳利深邃如鷹隼般的黑色雙眸此時由於高燒而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平日裏緊抿著不苟言笑的嘴唇氤氳出鮮豔的櫻花色,臉頰和耳垂同樣顯出雲霞般的色澤,同時胸膛急促不穩地劇烈起伏著……
此時的冷夜完全失了那平素“輝夜”總裁的威懾力和那種宛若君臨天下的氣勢,卻由於這份病痛帶來的脆弱感,而渾身散發出另一種罌粟般誘惑且致命的魔魅之感,蘇暖情不自禁地臉紅了。
而在場的另外兩名女性,則是同樣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不得不說,眼下這般衣衫散亂、眼神迷離、膚色潮紅的先生真的很讓人有推倒的衝動啊啊啊——兩位員工的心中不約而同一起發出這樣的呐喊聲。
不僅是身後兩人,坐在床畔的蘇暖也有一種:真是妖孽啊~之類的感歎。然而下一瞬間,蘇暖就由“臉紅心跳”變成“心驚肉跳”了,因為冷夜睜開眼睛之後,一把抓住蘇暖剛剛搭在他額頭上的那隻手,緊握在自己手中,並且定定地看著她。
這、這個男人要幹什麼?!一瞬間蘇暖不知為何想到了“過肩摔”這個詞——也許是和韓韜他們的現場全武行對蘇暖的衝擊太過巨大了——然後除以手腳僵直汗毛倒豎的詭異僵屍狀態。
然而下一瞬間,蘇暖想象中的畫麵並未出現,當然也沒有出現言情小說中經典的“男人將女人拉入懷抱當成抱枕相擁而眠”之類的場景。冷大總裁隻是一聲不響地將蘇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然後咕噥一聲什麼,又倒頭呼呼大睡過去。
愣了一下,蘇暖才反應過來,由於自己剛剛去冰箱裏拿碎冰,手上應該是溫度很低的——感情眼前這家夥隻是把自己的手當做冰袋之類的東西啊。明白這一點後,蘇暖微微動了一口氣,而剛剛一臉發現奸 情而雙目放出堪比餓狼一般幽藍光芒的女傭二人組卻齊齊露出了失望的麵容(我說你們兩個不良的想要看到什麼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