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竟然沒錢了?
竇斌感覺我頭上的光環都要沒了。
“流動資金有點問題,公司賬目怎麼樣?”
我瞥了他一眼。
竇斌一臉苦笑:“哎呦老板,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錢剛拿去還了一部分銀行的貸款,又貸了出來,棚戶區改造,已經開始動刀子了,地皮太多,賠償款太多。房地產就是這樣,沒開盤,就是無底洞,根本看不見錢。”
他訴著苦。
劉氏房產留下來的遺留問題,已經全部解決了,但公司的大部分流動資金,都用來給這些老員工們發工資了。還有鬧起來的一些業主,對天泉沒有什麼信任,所以把之前訂的的房子都退了。退貨,你得給人家錢啊。
這樣一來,公司賬目雖然還能流轉,但隻能勒緊褲腰帶過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竇斌又跟我彙報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前景當然是很好的。跟著政府混,絕對沒錯。隻不過公司現在賬上,隻剩下了員工們三個月以內的工資福利,再多的流動資金已經沒了。
我離開了公司,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錢了。
這真特麼是一個絕大的諷刺。
再想辦法吧。
公司都在正常運轉,就是好事情。
下午的時候,我去看了一下三大爺。三大爺恢複得不錯,能說能笑。我知道老爸今天已經和三大爺說了劉洋的事情,可在我來了之後,他卻隻字不提,隻在說著自己的身體,說著鐵柱哥的媳婦毛小英的肚子剛卸貨,是個大胖小子。
老爺子的心情和期待,明顯已經放在了孫子身上,這也讓我心裏鬆了口氣。
我給鐵柱哥的孩子包了一個大紅包,這才離開。
歎了口氣。
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三天之後。
劉洋終於要走了。一大早,他就被叫了起來。脫去手銬和腳鐐,可迎接自己的不是自由,而是死亡。
他今天的心情很平靜。
他申請的是注射死刑。
他從小就很帥,不想死的時候腦瓜子有一個洞,那樣下了地獄,也不遭待見吧?
他知道,來自晉陽中院的死刑執行車,已經等在了外麵。
好好洗漱了一下,看了一下如此狼狽,骨瘦如柴的自己,他麵無表情。
沒有人來送自己麼?
在獄警的押解之下,他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昏暗潮濕的牢獄。迎麵而來的陽光,讓他的眼睛都被刺了一下,但他沒有閉眼,反而微微仰著頭,任由自己的眼睛直視著那清晨的太陽。
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劉洋心裏沒有怨恨。
他自己做的,沒有饒恕的可能性。
一輛改裝過的豐田考斯特,就是執行注射死刑的車子,執行法警從獄警手裏接過劉洋,確定他身上的安全之後,就把劉洋固定在了注射床上,從打開的後備艙門推上了執行車。
劉洋躺在床上,表情安詳。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沒有掙紮,他也知道掙紮沒用。
車裏的氣氛很沉悶,沒有人說話。
那些戴著麵罩的人們,隻用肢體語言交流。
在他身上裝了很多探測儀器之後,專業打通道的工作人員,將針頭紮進劉洋的靜脈血管,這和平常打吊針是一樣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