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需要。今天我在醫院已經說過，不管能不能找到希兒，我都會盡力。從今往後，我和你，和希兒，都會沒有一點關係。”
我淡淡說道。
“劉毅，你別不識好歹！”
林若柳眉倒豎。
“不識好歹？”
我嗬嗬一笑：“什麼叫不識好歹？林若，你問問自己，我們兩個人，是誰不識好歹！”
“劉毅！”
林若勃然大怒。
“林若，今天我把心裏話掏出來說給你聽。是，你是別人的老婆，我比你小九歲。但是你不知道，從認識你那天開始，你就是我劉毅想要的女人！我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地步，我肯去給高世鬆當一條狗，都隻是為了想要接近你！”
“我承認，我犯賤了。”
“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覺得人這一輩子，應該有這麼一次，為了自己心愛的一個人，可以放棄所有，可以放棄尊嚴，可以義無反顧，飛蛾撲火的一樣，為了這段愛情，去燃燒自己。”
“但是，你不需要有什麼心理壓力。”
“當然，我也希望你不要笑話我。”
“我願意，我甘心，我覺得自己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遇到這麼一個讓我忘記所有的女人，其實是我的幸運。”
“能有一個人，讓自己這樣去付出，這樣去追逐，這樣去證明自己原來是可以這麼愛的，可以這麼轟轟烈烈，證明自己原來不是一具行屍走肉，真的是一種幸運。”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遺憾，但是，我沒有。”
“一個人，一段感情，一次瘋狂，一次顛沛流離，對自己來說，其實都是一次煉獄，一場修行。”
“這場修行很完美。”
林若一直沒有說話，她看著前麵。
我在後麵看著她。
“謝謝你林若，祝你好運。”
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登時淚如泉湧。
我強忍著自己，不去回頭。
這段感情，也不要再回頭。
這個狀態的我，很多路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但是我顧不上那麼多。
我盡量慢慢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但是那種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東西的感覺，很難輕易過去。
“其實我不想對你戀戀不舍，但什麼讓我輾轉反側……”
“不覺我說著說著天就亮了。”
“我的唇角嚐到一種苦澀。”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
……
“我是真的為你愛了。”
走在街上的時候，突然一道渾厚的歌聲，伴著憂傷的旋律，飄入了我的耳朵。
一下子，這首老歌就抓住了我的心。
這首歌，好像是為此時的我量身定做的。
我轉頭看去。
是一個天橋下的流浪歌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這個時候已近黃昏，天橋下麵，有很多出來擺攤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流浪的歌手，在這裏唱歌。這個歌手唱得不錯，而且還是自彈自唱，很有張學友的感覺，所以旁邊站了不少人。
這些人聽得很入迷。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傷心的人。
我緩緩走了過去。
“可以再來一遍麼？”
我把拐杖放在旁邊，坐在了一個板凳上，看著他問道。
這個滿臉滄桑，胡須很長的男人，看我一眼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點歌是要加錢的。”
“再來一遍。”
我笑了一下，從兜裏拿出一千塊錢來，放在他腳邊的箱子裏。
“不用這麼多，一張就夠。”
讓我驚訝的是，這個明顯生活緊張的男人，竟然退了九張給我。
“好。”
我點了點頭。
這是他的尊嚴。
“我的天是灰色。”
“你的心是藍色。”
“觸摸著你的心……”
男人彈著吉他。
夜色已經開始降臨，街上的燈光一點一點亮起，在這個天橋下，有著幾個傷心人，和我一樣如醉如癡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