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時候,鄉長找到丁四喜家來。這時候,丁四喜的老婆才生孩子還在坐月,家中還有甜酒。丁四喜給鄉長泡上甜酒後按家鄉風俗,在鄉長的碗裏放了兩個荷包蛋。這意思是表示生了個兒子,因為生兒子有兩個卵蛋。鄉長不懂得這個風俗,以為是丁四喜客氣,十分不好意思地給丁四喜送了五塊錢。這在當時是大禮了,當時左鄰右舍最多就隻送三塊錢的禮。按當地的做法,送禮隻送一斤肉錢,那時的肉價隻是二塊五一斤。丁四喜見鄉長送了這麼大的禮,就非要留鄉長吃中飯不可,還說這是風俗,不能壞了這規矩,鄉長必須入鄉隨俗。丁四喜這一說,還真把鄉長搞得沒了辦法,隻好坐下來吃中飯。鄉長不怎麼喝酒,可是丁四喜趁機卻多喝了幾杯。這裏要給大家說清楚的是,丁四喜不是好酒貪杯之人,他是還有別的用意的。
鄉長告辭時,丁四喜一直把鄉長送到村口,一路上不停地向村民們介紹“這是鄉長、這是鄉長”,直到鄉長的背影消失在羊腸小道的末端。丁四喜還在一個勁地大喊:“鄉長慢走哦——”聲音拖得老長老長的,在山坳中久久地回蕩。村裏的人們當然不知道這是丁四喜喊給他們聽的。在回家的路上,丁四喜還故意東一腳西一步的,逢人便說:被鄉長灌醉了,被鄉長灌醉了!其實,鄉長這次是到丁四喜家裏來催收農業稅的。丁四喜上一年的農業稅還沒有交,鄉長又是聯係丁四喜這個村,這次到村裏來了解春耕備耕情況,順便到丁四喜家來了解不交稅的原因。可是,極其好麵子的丁四喜卻狡猾地利用了這次與鄉長見麵的機會,他逢人便說自己的酒量不敵鄉長,與鄉長一起當兵那陣經常被他搞醉,然後一起去玩新疆妹……兒子出生七天鄉長就來看望了。
證明誰與誰的關係鐵,現在不是流行一句順口溜:一起下過鄉,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丁四喜已經與鄉長扛過槍嫖過娼了,關係應該是鐵的。弄得鄉裏的一些幹部都托丁四喜去走鄉長的後門。為了討好丁四喜,鄉裏的文化員還特意跑到丁四喜家,說鄉電影院還少一個放電影的,問丁四喜願不願意去。丁四喜瞪大著眼睛問:“是真的?”
“是真的,我還騙你。”文化員很誠懇地說。
“有文字通知啵?”丁四喜還是半信半疑。
“我騙你有什麼用,那裏又不是財政發工資,找得錢就用,每年還要上交文化站管理費的。”
丁四喜突然間醒悟過來,一把拉住文化員往屋裏推:“坐坐坐!”家裏惟一的那隻雞婆立馬間就被丁四喜一刀剁了,這天下午丁四喜喝得人事不省。半夜醒來,把睡得正酣的老婆搖醒來說話。老婆以為他又要那個,懶得理他。因為以往都是這樣,老婆上床睡覺時丁四喜沒睡還在抄抄寫寫,等到丁四喜上床的時候老婆已經睡了一覺。因此,丁四喜每次與他老婆做愛,他老婆總是半醒半睡的,從來都是被動的。等到他老婆來勁了,丁四喜又不行了。他老婆很難得到滿足,久而久之便產生了性冷淡,隻要丁四喜不去搖攀她,她是少有性期望的。他老婆翻了一個身背朝著他,又睡著了。“唉,你說啊,這人真的還說不清哩,你盼著的時候他不來,不盼的時候他來了。”丁四喜說話了。他老婆“嗯——”一聲又睡著了。丁四喜便用手去捏他老婆的鼻子,這下,他老婆徹底地醒來了。要是在以往,他老婆肯定是要生氣的,可是今天他老婆的態度特別地好,隻說了他一句“神經病!”便轉過身來。丁四喜便順手把老婆攬在懷中,他老婆嗔罵了一句:“臭死了,好大一股酒氣。”丁四喜便故意對著老婆哈了幾口,他老婆便一個勁地往他懷裏鑽。完事後,丁四喜說,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來,我認為這一次是最盡情的一次,今天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藥。他老婆意欲未盡,吊著丁四喜的脖子說,你才吃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