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很好”,壓抑怒意、暗含譏誚,嚇得白嵐果額角一滴汗,嗒嗒地就淌了下來。
廖遠在旁下意識瞅了一眼濮陽越的書桌,好在沒有第二塊硯台了,否則他再信手砸來,自己必然得衝過去擋在白嵐果麵前的。
可是沒有硯台,濮陽越還有其它可以揮霍的東西,比如,沾著墨汁的狼毫。
最大那支筆,突然就落入了他手中,然後隨著他一句“簡直胡鬧!”的厲喝,從他手裏朝著白嵐果飛了過來。
白嵐果心想:他用硯台對付趙玉兒,用毛筆對付自己,是否意味著他對自己更憐香惜玉一點呢?
但若桌上還有硯台,自己是否也躲不過那一劫呢?
然無論是硯台還是筆墨,白嵐果在那一瞬間,比趙玉兒沒骨氣——一把拖過身邊的梅俊之,將他那個平白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身軀,移到了自己麵前,擋住了飛來橫禍。
於是,可憐梅俊之的俊俏臉蛋,瞬間黑了。
那一刻,廖遠也衝了過來,本欲擋在白嵐果麵前,隻是動作沒有白嵐果快,一下子,三人定格——白嵐果躲在梅俊之身後毫發無傷,梅俊之一臉黑渣,狼毫插在發間,廖遠停在半途,動作是維護的姿態。
濮陽越看著這三人,心下不知是怒還是其它,竟差點控製不住而破口大罵,廖遠這會子的動作倒是極快,方才怎不見他維護趙玉兒?白嵐果這女人的心腸倒是極“好”,堪堪這般欺負自己的師弟!
濮陽越是隱忍了良久,才把失儀的怒火給壓了下去,冷沉片刻,緩緩開口吩咐廖執事:“去將司徒小姐,請來。”
**************************************************************************
“啥?我哥哥這麼有出息,居然綁架你女兒?”司徒綠娥在聽聞了這件事後,居然無比興奮,“哈哈……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絕沒有跟他裏應外合之嫌!”
這一點,一道被請了來的許青竹可以作證:“沒錯,這瘋女人從早到晚跟在我屁股後麵,有事沒事摘朵花插在頭上自戀一番,一看就是沒腦子能做出那種事來的人。”
“我知道綠娥小姐沒有參與今晚的事,但還請綠娥小姐透露你哥哥的下落,好讓我的人盡快尋回郡主,想來你也不希望,你哥哥在我大卿的國土上,屍首異處吧?”
“啊!我哥哥有犯了這麼大的罪嘛?”
“他劫走的可是郡主!”
司徒綠娥麵露憂色,眸子茫然亂轉,低頭沉思。
白嵐果趁機給許青竹狠使眼色。
許青竹看著他身旁一臉墨汁的梅俊之,就猜到方才濮陽越必定是發了大火,遷怒了自家小果子,許青竹心疼,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於是扭頭,無比溫柔地問綠娥:“鵝妹妹,你好好想想,你哥哥究竟住在哪裏,或者,你怎麼可以跟他碰個麵,好讓我們把郡主找回來?要知道,郡主一直反對我跟他爹在一起,找回了郡主,就拆散了我跟越越,絕對有利於促成你我的好事,對你有大大的好處呀!”
這番邏輯從許青竹口中說出來,雖然不太對勁,但司徒綠娥迷戀他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是以將他的話都奉為金玉良言,一聽說找回郡主能成其好事,立馬獻計獻策無比殷勤:“我哥哥用海螺跟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