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許青竹從馬背上拖下來放到一邊,白嵐果自顧自吃了點幹糧,閉上眼睛想要小睡片刻,迷迷糊糊中,隱隱覺得讓自己半夢半醒、睡不舒適的刺目陽光漸漸柔和起來,白嵐果悠悠然挾了一抹愜意的笑在唇角,越睡越沉,沉入夢湖。
夢境委實不太美,竹子和蝌蚪打架,這兩樣八輩子打不著幹係的東西,糾結在一起纏得自己難受,不得不睜開眼睛來,卻發現許青竹那張妖孽的臉蛋正對著自己,背後陽光明媚,他腦袋的陰影恰好投落在自己臉上。
“小果子你醒啦?”他巴巴地問。
“你……替我擋太陽?”白嵐果囁嚅道。
“嗯!”他笑,嫵媚至極,妖嬈萬千。
幹嘛無故對著自己拋媚眼?白嵐果抖了抖身子,問:“你沒事了嗎?”
“不去想的話,就不害怕了。”
“我夢見蝌蚪了。”
他的臉當即黑起來,怨念:“你能別提了嗎?”
白嵐果吃吃地笑。
他叫屈:“早知道就不陪你來了!”
又是早知道,魔教攻上山來的前一晚,他嚷嚷著要離開快活門明哲保身,可第二日他起晚了,魔教的人已經堵住了快活門的門,他大呼“早知道就不貪睡逃命去了!”,但事實是,“早知道”隻是他嘴上說說,關鍵時刻,白嵐果相信他絕對是個稱職的護花使者,自己要跟隨憐欣北赴大漠的時候,是他第一個跳出來說要與自己一道同行的。
“為什麼?”白嵐果當時問他。
“因為我本就想去大漠玩玩,順便保護你們兩個女人。”
順便嗎?白嵐果狡黠一笑:“順便就好。”
“小果子,憐兒呢?”似乎如夢初醒,過了良久他才發現三人行,少了一朵花。
“你洗澡的時候,我們遇上範左使的偷襲,憐欣姐姐為了引來他們,和我們失散了,至今杳無音訊、生死未卜。”
許青竹黯然垂首,好像悲戚萬分,忽然輕輕靠上白嵐果的肩頭,輕柔撒嬌:“小果子,憐兒已經離我們而去了,你可千萬別再拋棄我了。”
白嵐果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推開他微怒:“胡說什麼呢?憐欣姐姐功夫不賴,吉人自有天相!而我們的任務,就是盡快抵達火焰山殺死火龍取龍膽,救好大師兄,就等著喝他們的喜酒了!”
“你知道怎麼去火焰山嗎?”
“我有地圖!”
“那還磨蹭什麼?走啊!”
“是你在磨蹭好不好!”
“我哪有?”
“你傍著我不放。”
“就你這小胳膊小肩膀的,誰稀罕傍著呀?”
“哎,你……”白嵐果簡直無語,剛才那棵風情萬種、溫柔可人的小竹子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