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朧前方有一間小屋依水而建,像飄流在湖麵上一般。星扶軟綿綿地拿起鑰匙打開了門,鑰匙也顧不著拔出來了,推開門之後整個人就撲倒在屋內。這屋並不大,也就八平方米左右,有一隻敞篷的小船停在屋子的中央,藍色的篷頂,白色的船身,沒有圍欄,艙內有一席桌椅。
星扶此時全身乏力,隻能在地上爬行,爬上小船後就直接躺了下來,說著虛弱的話語:“回家!最快速度回家!”
小船聽懂了星扶的話。屋子向湖麵的大門自動打開,小船馬上筆直地向著大湖對岸使去。小船在平靜的湖麵上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慢慢擴散,泛起漣漪。星扶躺在船艙內深深地吐納,隻覺得全身在發燙,那本來被雨淋得濕透的衣服竟然因為這個熱量而幹了,而她的體力也奇跡般的有所恢複。
到了對岸,小船直接駛進了另一間屋子。但這間屋子的麵積相對於剛才的大,停泊著三隻同樣的敞篷小船。這是莊園裏的船倉,也是莊園的唯一入口。
“哥~~!!”莊園裏的很多地方都有對講機,花園裏、天台上,甚至樹林裏,船倉這裏也有,隻是這裏的對講機隻能單向呼叫。由屋內呼叫船倉,而船倉這裏卻沒有門鈴之類的東西,要想屋內的人聽到,隻能不斷喊著,屋內的人剛好經過對講機時才能聽到。星扶再次鼓足了氣喊了一次:“哥~~!!”
星扶不得不走出船倉,直接走去別墅的門鈴處。雖然衣服已經幹了,卻又顧不上要再淋濕一次了。星扶冒著雨走向別墅,這兩百米的距離本不算遠,但對於現在的星扶來說,是一條很漫長的道路。估計她在這條路上花最長時間的就是這次了。
“還有一半……還差幾步,要到門口了……差一點,隻差一點了!!”
或許是過於著急了,最終還是在門前摔了一下,剛好身體向前撲,依靠在門上,身體一動不動,隻有食指不斷地按著門鍾。但過了很久都沒有回應,或許隻是她覺得目前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很久。身體再次發起了熱量,說來也奇怪,每次身體發熱的時候,體力都會有所恢複。
“嗶~”一聲從對講機上傳來,星扶馬上用盡力氣喊道:“哥……你沒事吧?哥……在…嗎!?”
“別按了,你鑰匙又丟哪了?”
聽到對講機裏頭的聲音,她瞬間就放鬆了下來。門突然向裏麵打開,她整個人向前撲倒,剛好伏在朗月坐著輪椅的大腿上。兩雙烏亮的眼睛對視著,仿佛不用說話便已經知道彼此的心思。
朗月從輪椅上抽出一條手帕,拭擦著星扶的頭發。臉上露出了跟以往一樣,卻又好像有些微妙差別的淺笑。
“星扶,去洗個澡吧。我幫你準備衣服。”
星扶看著他,看著那個淺笑。難道跟以往有什麼不一樣嗎?不,的確不一樣,隻是以前,我一直看不出而已。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那種深邃,隻有經曆過了什麼才會有的吧!
“哥,你肯定又呆家裏幾個月了,沒餓暈吧?”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隻想用最平常的話語溝通。或許是因為這裏的家,不想去聊一些外麵的事情,想把外麵不愉快的都忘掉。雖然知道世界或許將會發出巨變,但還是想在這個有哥哥在的家裏再任性一次。
脫下那件優等生的製服之後,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優等生,不用肩負重責,沒有同伴,沒有悲傷,也沒有快樂。一絲不掛,光溜溜的不帶一件外物,這就是真正的自己。本來以為是這樣的,但是在鏡子前,肩上的那抹傷疤,怎麼樣也不能忽視掉。
剛泡入水中,頭又開始暈,體溫也再次升高。她無力地躺在浴盆裏,不過一會兒,水開始冒泡,沸騰,飄起一陣陣的白霧。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忽然出現一點黑色。這個黑點在眼幕中越來越大,原來是一團黑紫色的火焰在燒毀著她的眼幕。不斷地眨眼,不斷地張望,但是眼前始終有那團紫得發黑的火炎,隨後視力被火炎吞噬,眼前一片漆黑。
“凡人,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聲音在四周回蕩,似深遠悠長,又似充耳而響,令人捉摸不清這裏是一個密封的空間還是一處遼闊的平地。突然眼光一閃,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不遠處坐著一位輕紗裹臉的紫衣女子,她身前的桌子上擺著五顆泛著火光的水晶球。
星扶慢慢地走進來,問:“你……說什麼啊?凡人?!”
“凡人就是凡階之人,這麼說你應該也聽不懂吧?”紫衣女神眼眉一皺,伸出手來,在手中又出現了第六顆水晶球,隨後在水晶球中刮起一道寒氣。淩風刺骨之中,星扶體內突然流出一股赤紅的火焰。“果然又是穆斯貝爾海姆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