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不良於行的人去上陣那不明擺著是有意要除掉他嗎?林雅第一次覺得自己就要失去他了,那個以前總是會在背後看著他的人,那個以前每次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挺身而出的人。
林雅慌忙的跑到住的地方去,卻發現秦媵已然坐了良久,桌上的茶盞已經涼了。
“你沒有告訴我說他會被你派上陣,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讓他送死嗎?你就那麼迫切的希望除掉他嗎?”林雅狠狠的對著秦媵說道,恨不得剜掉秦媵的肉。
秦媵嘴裏含笑,“若說是我將他送上死路,倒不如說你和那些人一樣沒有信心,你怎的知道他就一定會輸?”
秦媵看著臉色錯鄂的林雅,他不會忘記當時秦初一問他要林雅的時候,他自然也知道林雅在他心裏的位置,可是,他將林雅藏的很好。
秦媵一開始就知道這些有一期不是他要利用他們,而將會是他們自己送上門被他利用,他自然也記得林雅和他講的那個故事,隻是,他現在也不得不利用他們。那日秦媵高高的坐在漆金的龍椅子上,俯視著坐在下麵的秦初一,依舊是一身月白袍子,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是啊,他又何嚐不是謫仙呢?自己的皇位不也是他讓出來的嗎?
有時候,他很羨慕秦初一,因為身子的原因,早早的就被送去南山修養,逃離了這個血腥的宮廷紛爭,他自然受的教育也要比秦初一的嚴格些,況且當他很努力的想要博得他的父王的歡心的時候,而秦初一卻總是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輕易的獲得父王的誇獎,而這些都隻是因為他們的母親的原因。
秦初一的母親是全城有名的芍藥,這個女子有著絕美的容顏,有著婉轉的歌聲,最重要的是,她雖然死去,可是獲得的是秦寒庭的念念不忘,而他的母親呢?
洗衣房的宮女,意外被臨幸之後就生下了他,當他是皇子的時候,他的母親卻依舊是一個宮女,被認為是不潔之軀,處以最為嚴厲的火刑。
這些,他都不能忘記,那種徹骨的痛,以至於每次夜晚都會醒來,都說三皇子秦媵驍勇善戰,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做的這些無非是要獲得他父王的認可。
秦媵冷凝著聲音說道,“若是你不擅自改了遺詔,今日在這個位置上的不就是你了嗎?”
秦媵看著神色坦然的秦初一,沒有多餘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按著他預定的軌跡發展過來,有時候秦媵是真的很恨秦初一的態度,沒有見他怒過,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處世態度,就連小的時候他故意將他推下輪椅,他也不曾怒過,這些都一直讓他恨著。可是,在看見他被父王問是誰推的,他卻絲毫不提他,隻是一味的說是自己摔下去的。甚至在看見秦初一狼狽的爬起來的時候,他甚至覺得有些內疚。
時間過了良久,秦媵說道,“你來,無非是要見她,朕給你個機會,薑國與我國戰事告急,若是你可以獲勝,朕自當放你和她歸隱田間,成全你們的好事,生活無憂,此後不許再踏入長安城半步,同時以表你對朕的忠心。”
威儀的聲音響在金鑾寶殿的上空,秦初一直視秦媵,他似乎很享受做帝王的感受,且甚是喜歡這樣的感覺,那麼,他將皇位讓給他也是正確的吧。
“望皇上到時兌現承諾。”秦初一拱手行李,以示禮儀。
秦媵坐在上方,看著秦初一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有無限的歎息。
林雅緩過神來,被秦媵的話擊中腦門,如果不是她對秦初一沒有信心,又怎麼會質問秦媵。
秦媵看著林雅,“還記得你欠我一個承諾,現在便是兌現之時,我要你跟隨我進宮,哪也別去。”
“什麼?”林雅看著秦媵,問道。
“放心,到他凱旋歸來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們離去。”秦媵看著林雅戒備的狀態,勾了勾嘴角。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他死嗎?又怎麼會這麼好心的幫我?”
林雅不解的問道,卻著實把秦媵氣的不輕,他沒想到林雅竟然把他想的這樣,虧了他要保她周全。
“自然,我一向沒有那麼好心,不過,若是我不保你周全,他日他來問我要人的時候,我怎麼向他交代,豈不是有辱我的名聲?”秦媵故意這樣說道,看著林雅氣的鼓鼓的樣子,心情甚好。
“卑鄙,竟然拿我來威脅。”林雅咬牙切齒的說道。
“若不是我,你又怎能回心轉意?”秦媵含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去收拾東西隨我進宮。”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和你走?”林雅挑挑眉,她偏不讓他如願,怎麼會讓她去她就去呢?
“個中輕重你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去了,何嚐不是添亂?難道你連這些都不知道?那可是廢了我皇弟的一片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