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跑出去的顧婉芳,當晚並沒有回來。青霞小隊裏的氣氛相當壓抑。他們坐在酒店的大堂裏,看著門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空...範傑縮在角落,把自己緊緊的抱成了一團。臉埋在雙膝之間,他的手裏還緊緊的掐著範曉婷的拳套...沒有人試圖去安慰他,失去了最後的親人的痛,已經不是語言能夠安慰的了。
陳嶽雅站起了身來,走到門邊:“我們去找她吧?”她回頭看著陳嶽安和常豐,柔軟的嗓音中帶著絲絲的懇求。顧婉芳的性子很烈,她離開時分明的說過了會把命還給陸城...
一直靠在牆邊假寐的陸城緊了緊拳頭,嗤笑出聲:“她以為這是什麼?作秀嗎?!”
陳嶽雅深深的吸了一口,吞下那無來由的火氣:“陸城,你口口聲聲說著芳芳的不是,可你何嚐不是咄咄逼人?!是!誰都需要發泄,但是在發泄的時候為什麼都不好好的想想,這樣的言辭是不是會傷到那些無辜的人?!都睜大眼睛好好的看看!現在最該做的到底是什麼!”陳嶽雅失望至極的轉身離開了酒店...不放心的陳嶽安和常豐緊跟其後...
被秦柯馭緊緊摟在懷裏的笑晴深深的歎了口氣,她側頭看著麵無表情的秦柯馭平靜道:“我不會逃,所以,放開我。”
秦柯馭頓了頓,終於還是放開了一直禁錮著笑晴的手臂。笑晴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了陸城的身邊:“陸城,去找芳芳吧。”
陸城愣了愣,沒有想到笑晴竟然會勸自己去找顧婉芳:“這是什麼意思?全世界都得圍著她轉嗎?狂龍就活該被她逼死嗎?”
“陸城,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嗎?!逼死狂龍的人不是顧婉芳,而是我們!我們每一個人!...不管狂龍是不是叛徒,他都已經殺了範曉婷,這是不爭的事實!那些已經無法挽回的錯誤,總得有人為此而付出代價。你現在是要端著你所謂的正義,來跟我們追究責任嗎?!我的性命也是你救回來,需要也還給你嗎?!”笑晴站在陸城的跟前無聲的苦笑著。
範傑卻在這時抬起了頭來,他毫不掩飾眼角的淚痕直直的看著陸城的側臉,沙啞而破碎的聲音承載著飄忽的思緒,他輕笑著道:“你要為狂龍伸冤,那誰來給我姐姐伸冤?!狂龍不該死,所以我姐姐就該死了?!”他捏緊了手裏的拳套,連豎起的逆鱗已經深深的紮入了他的手心,他猙獰的笑著,任由的他的血順著拉聳著的拳套流了下來,蔓延至滿是細灰的大理石地板上。
笑晴看著那如芍藥般妖豔的紅無力的搖了搖頭:“陸城,去找芳芳吧,如果你還是需要芳芳拿性命來平息你的憤怒,那就去吧。但是在那之後,希望你也跟狂龍一樣,承擔起你所犯下的過錯。
陸城看著笑晴眼底閃過的那名為失望的光,沉重的歎了口氣,他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酒店。沒有路燈的夜是深沉的,月光並不清朗,伸出手來,也僅僅隻能辨認出輪廓而已...他抬頭看著在黑夜中若隱若現的月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迅速的冷靜下來。他不是不懂笑晴所說的‘承擔’但對於狂龍恩情上的虧欠卻讓他無法不去在意......
他大張著嘴,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直到把胸膛悶得生疼才停下來。疼痛,最是能讓人清醒...
初秋的早晨,籠罩在淺淡的寒氣之中。寬大的衣衫留不住消逝的溫度。顧婉芳正緊閉著雙眼,倒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初升的陽光從窗外投射到光線暗淡的屋內,圍繞在顧婉芳床邊的是一對麵生的男女。那女人不削的扯了扯顧婉芳那寬大的T恤,輕笑道:“怎麼看她都像是被人養著的玩物。你看看她這衣服,就算是最普通的變異者也不會穿成這樣好吧!”
男人半信半疑,他仔細的端詳著顧婉芳的麵容,微微的搖了搖頭:“你看這丫頭細皮嫩肉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很幹淨。我總覺得就算她不是變異者,至少也是高官的孩子之類的。”男人頓了頓,摸到了顧婉芳的腰間,他伸手解下了顧婉芳掛在腰間的布卷,解開魔術貼,布卷便被攤了開來,橢圓形的火焰整齊的排列在布卷的暗兜裏。
最靠左邊的地方已經空了三格,那正是在對付那些C級時用掉的。
男子微微的皺著眉,拿出了一顆火焰,他用力的捏了捏半透明近似膠質的外殼:“這東西怎麼那些像小時候玩的彈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