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若恢複了意識,立刻感到左胳膊疼痛無比,不由呲牙咧嘴,低頭看去,白皙的小臂已纏上層層紗布,長長歎了一口氣。忽聽身邊的小丫鬟說:“老爺夫人在偏廳等小姐。”隻得起身,略整整衣裙和頭發,往偏廳的方向走去。
“泠霜你終於醒了”,二夫人關切的道。
“勞娘親操心了。”江若點頭,果然還是母女情深。環顧四周,看見三夫人等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心裏舒暢了幾分。
隻聽水寅川說道:“現在看來那藥性確實不假,等明日再看,若無遺症,便可施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江若福身,轉身隨二夫人離開了。
夜深了,江若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走進院子,在花間蹊徑徘徊。月色澄明,她的心情不能平靜:這次自己以身試驗,掙回一口氣,也給了他們一驚,可是以後的生活,看起來不會無波無瀾了。
“泠霜小姐賞月嗎,好雅興啊。”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讓江若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更是吃驚不已,竟然是西夜瑜。
西夜瑜站在她麵前足高她一頭,這麼近的距離,這麼高的差距令她不自在,後退一步問道:“五皇子深夜走來靜園幹什麼?”“走?我可沒有走,我是飛來的。”
傳說中的輕功。江若竟有點激動了,心裏興奮不已,緊緊盯著他,剛想問有關輕功的問題,不料西夜瑜把臉湊近她。
清明如水的月色下,他的鳳眸微眯,麵孔愈顯如玉,笑容魅惑懾人,他輕笑著道:“姑娘為我以身試藥,我真是感動啊。”
他的氣息若有若無的拂在江若臉上,她的臉微微發燙,幸而是晚上,否則一定看到她臉紅了。
江若忙後退幾步,刻意避開他的眼神:“試藥不假,這也是為了…為皇朝略盡力罷了。…天太晚了,皇子還是怎麼來的怎麼走吧。”心裏有些慌慌的。
西夜瑜直起身:“好吧。”噙著微微的笑,怎麼辦,竟對她有點興趣了呢。他腳尖一點施展輕功消失在月色裏。江若愣了好一會,轉身走回屋裏,在榻上輾轉了很久終於睡著。
幾天後,水寅川一臉喜色的宣布五皇子的毒已解,已差人送信入宮稟明皇上。因為刀口過深,五皇子仍需在醫莊靜養一些時日,靜養期間不得打擾。江若懶得去理,她才不會像水漵藍一樣沒事就去獻殷勤。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月餘已過。
西夜瑜離開的那日江若沒去送行。
最近時日因為皇後娘娘壽辰將至,醫莊忙於準備賀禮,因為救治了皇子,特頒聖旨令水家入宮。全莊上下忙忙碌碌,就連三夫人水漵藍也經常出莊去采買,也不知買什麼。
江若心裏也有些癢癢的,到現在為止還沒出去逛逛呢,趁這時去京都內轉轉也好。她將這想法告訴蕙兒和夫人,夫人點頭應允,蕙兒也是高興。
二人準備了下準備出發,卻看見水惟見走過來,看見江若便問:“泠霜去哪?”“悶得太久出去逛逛。”江若老實答。
水惟見溫潤含笑:“我陪你去吧,剛好我也要出門。”然後喚下人備了一輛華蓋馬車,見勢江若隻好帶蕙兒隨水惟見上了馬車。
未隔多時聽見一聲到了,江若忙走下車,不愧是京都,果然繁華異常。茶苑酒肆,朱樓林立,行人往來,熙熙攘攘。江若看個不夠,水惟見看著她,不由微笑,病了一場後,泠霜怎麼好似沒見過京都似的,然後輕輕攬過她的肩。江若一驚,臉微微紅起來,幸虧他和蕙兒都沒注意。
三人往前走去,經過一個玉器行,水惟見帶她們走進去,一角櫃台上陳列著好些精致的玉質首飾,江若都看呆了,其中一支雕花白玉簪,更讓她移不開眼睛。
水惟見笑著問店主:“這白玉簪怎麼賣的?”
“公子好眼力。這是西域出產的名貴玉簪,既然公子想要,就要一百兩好了。”江若剛想推辭,水惟見已經掏出銀兩,後輕輕地將簪子別在她頭上,笑說:“走吧。”
“謝謝大哥了。”江若心裏感激不已,雖然是同父異母,卻依舊關懷體貼。走出玉器行,又到別的店購買了一些為進宮準備的東西,已經接近中午了,水惟見帶著她們走進一家名為漱玉樓的酒樓,這家酒樓一看便不同凡響,店堂寬闊明亮,裝潢不過於華奢又顯得大氣不凡,滿座看去皆不是平凡的客人。
蕙兒悄聲道:“這酒樓裏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呢,那些有才華有地位的人才會來這裏呢,你看那兩個是陸家的公子,哪一位…”
江若笑著打斷她,“好了,看你的花癡樣子。”清秀的小二迎上來:“水公子,快請進,您的座位給留著呢,這位小姐是?”“舍妹。”“哦,水小姐,請上樓。”
江若隨著走上二樓,在一雅間內就坐,不一會兒,精致的酒菜就上來了,江若已覺得餓了,就吃了起來。期間,水惟見出去了好久一會兒,回來時臉色有些沉重,江若沒敢多問。三人飲過茶後便乘馬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