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眼了。
他終於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她的玩物。
她就像天空裏的一片雲,永遠無法固定於某個形態。因為從小失去父愛,她的母親對她特別內疚,因此也特別寵愛,以至於養成了現在乖張不羈的個性。她知道,她的兩個姐姐對她恨之入骨。所以隻要是她們不喜歡的事,她都會去做,包括對他好。
刻板的生活讓她極度厭惡,她喜歡刺激,喜歡冒險,從骨子裏羨慕著那些可以放肆地大笑、大吃、大玩的同齡人。她開始流連酒吧,結識了許多三教九流的人,因為她有錢,次次都搶著付帳,所以她在圈子裏很受歡迎。
而她的家庭和學校,把她當成另類,除了羞辱與輕慢,她在這樣的環境裏得不到任何認可;相反地,在外麵,在那些母親與姐姐不屑一顧的地方,她卻大放異彩。
而他,在勸說無果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沉醉在燈紅酒綠裏,一步步墮落,束手無策。
當秦梅發現了她的異常後,為時已晚。
母親的嚴厲管教令她產生了極大的抵觸情緒。她索性徹夜不歸。
為了讓她斷絕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關係,秦梅將她送到了美國。
不久以後,齊致遠也因為母親的緣故,去了法國。
本以為兩個人從此天各一方,永不會再見了。沒想到有一天,她卻再次出現在了他麵前。
“HI。”
“HI。”
簡單的問候過後,他們才發現,彼此之間原有的那份深情厚誼,已隨著時光消失無蹤。
“齊致遠,”她說,“我需要你幫我。”
“幫你什麼?”他知道家裏已同她斷絕了關係,她的經濟狀況一定很窘迫。
“開車。”她輕描淡寫地吐著煙圈。
“開車?”他心痛地蹙了蹙眉,“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她輕巧地彈著煙灰,望向別處。她依然年輕,隻是眼中不再有少年時的清澈,全是布滿了滄桑的血絲。
“行。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他說。
“什麼條件?”
“把煙戒了。”
“嗬。”她輕輕笑,將半支煙扔在地上,用腳碾熄,說,“好。”
他便義無反顧,跟著她一起來到了美國。
他要做的事,就是開著一輛白色的二手車,在路邊等著她回來。
他看著她進到銀行,然後,他聽到了槍聲,接著是警笛聲。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時候,她回來了。她鑽進汽車,對他厲聲喝道:“還不開車?”
他來不及反應,隻懂按照她的話去做。
一路狂奔。他甚至已辯不出方向,隻知道向城外開,離城區越遠越好。
她在他身旁,從容扯下麵罩與假發,看了看窗外,說:“停車。”
她從背包裏抽出一摞錢甩在他身上,漠然說道:“你可以走了。”
他方才肯相信,她居然去搶了銀行。
“我沒有搶銀行。我隻是拿回我的錢。”她理直氣壯,“他從我那裏騙走的錢。”
“他是誰?”他握緊了拳頭。她這樣精明的女人,怎麼能讓別人騙?
“你不用管了。”她倔強地下了車,拉開他那邊的車門,示意他下來。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做這樣的事!更不應該騙我!”他痛心疾首,“如果你真的沒錢花,可以找我的!”
她突然笑了起來:“齊致遠,我做媽媽了。是個女孩。你看,這就是她。”她從脖子上摘下雞心鏈墜,打開來遞給她,裏麵是一張小女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