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別,並沒有給我和齊致遠之間帶來“勝新婚”的感覺。我依然還是睡在我的房間。他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過來。如果我太累,或者他太累,他可以一整月都不碰我。隻是他每晚都會把我的藥連水放在床頭,提醒我喝掉。
我們的感情就在時光的流逝中慢慢消磨,也激不起愛的火花。每次在一起,就好像例行公事一樣,毫無生趣。
記不起從哪裏聽到過這樣一句話,一個男人說,哪天他的荷爾蒙不再分泌了,他就徹底安靜了。
是不是齊致遠的荷爾蒙已經被巨大的心理壓力壓製得不再分泌了?
我不得而知。
這天,斯蒂文又帶我一起去參加舊金山的一次洽談。說實話,這一次我是不太想去的。最近我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小腹總是隱隱作痛,雖然不嚴重,卻總是覺得不舒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們這次要去的寫字樓,正是卓依寧的律師行所在地。
卓依寧設立了這間律師行,自己並不常駐此地。雖然如此,但遇上她的概率仍然有50%,要麼她在,要麼她不在。我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可那什麼墨菲定律實在是太準了,越是害怕出什麼事,越是會出什麼事。
我和斯蒂文從那家公司出來,剛進電梯,卓依寧便同她的助手一道跟著走了進來。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相遇,我們不覺都是一怔。
卓依寧到底沉穩些,也世故些,主動向我問好:“小艾,好久不見。”
我隻好硬著頭皮附和說:“是啊,好久不見。”
卓依寧說:“上次我叫你和齊致遠來跟我把股份轉讓書簽了,你們怎麼一個都沒來?這都說了快一年了。”
“是啊。”我含糊著說,“最近發生太多事了,我們沒有時間處理這件事。”
“嗬,原來如此。我是覺得奇怪,齊致遠說今年春天就要舉辦婚禮的,怎麼到現在都沒動靜呢。”她用著誇張的惋惜來表達她內心深深的興災樂禍。
我心領了。
電梯已然到達一層。卓依寧搶在我麵前走了出去,大搖大擺的,好像覺得出了一大口惡氣般,頓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這都是什麼人啊。
“對了小艾,如果你們忙得連接受股份都沒時間處理,不如我把協議寄過去,你們隻需要在上麵簽字就OK了,怎麼樣?”卓依寧突然又回頭。
“到時候再說吧。”我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疼痛,停下腳步,扶著牆,半晌回不過神來。
斯蒂文急忙扶住我:“小艾,你覺得怎麼樣?”
我咬牙說:“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卓依寧站在一旁仔細打量著我,突然從她助手那裏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這是我一個朋友,在舊金山開了一家私人診所。離這裏不太遠。你要真不舒服了,順道去她那裏看看,就說是我介紹來的,可以不用預約。”
“謝謝。”我緊緊按著腹部,騰不出手來,斯蒂文便幫我接了過來。
“不用客氣。”卓依寧端著架子,揚長而去。
斯蒂文扶我到大堂的沙發上坐下,關切地問:“要喝點熱水嗎?”
“不想喝……”
斯蒂文上前試了試我的額頭。看到我沒有發燒,他才略略安下心來。他說:“要不我們就去卓小姐介紹的這家診所去瞧瞧?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那也好。”我無計可施,隻得答應。當一個人受病痛困擾的時候,也是內心最無助的時候。這次痛得的確有些吃不消,哪怕去診所要一兩粒止痛片也是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