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富有磁性,穩重中帶著些許孩子氣的霸道,久違的安全感自耳畔向著內心蔓延,一顆心踏踏實實的,再也不願多想,貼近他,整個人都跟著溫暖起來。
我緊緊抱著他,臉倚在他的胸膛,眼角迸出歡喜的淚花。
“齊致遠……齊致遠……”我哽咽著,輕輕喚著他的名字,將淚水蹭在他的胸前。
他終於有所動容了。他微微低了低頭,柔軟的唇在我額角輕輕吻過,隨即騰出一隻手來摟住我。道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們就這樣緊緊依偎,哪怕相對無言,心中卻依然注入滿滿的溫馨。
馬兒似乎知道自己的方向,撒歡兒似的一路飛奔,不一會兒,它帶著我們帶到了屬於我們的那間木屋前。
“齊先生回來啦。”門口立著一名穿著侍應生製服的中年男人,見到他,滿臉堆笑地上前打招呼。當他看到我時,不禁驚訝地叫起來:“艾小姐!是艾小姐回來了!”
我覺得他有些眼熟,可大腦好像短路了一樣,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他歡喜地向我作著自我介紹:“艾小姐不記得我啦?我以前是在農場大門口開電瓶車的!滴……”
“哦……你好。”我總算有了那麼一絲印象。
齊致遠將馬鞭和韁繩交到他手上,解開帽子,露出汗津津的額頭。
“喬,把馬帶過去。隨便告訴漢森先生,艾小姐回來了,請他們全家今天晚上過來和我們一道共進晚餐。”他吩咐。
這個叫喬的男人慌不迭點著頭:“我知道了齊先生,我這就去。”
我背著背包跟著他進到屋裏,原地不動打量著四周,很不自在的樣子。這裏的布置和當初一模一樣,就連那架白色的大三角鋼琴也一樣,依然一塵不染。看來那位陳雪兒還沒有禍害到這裏。
齊致遠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奮。他幫我把背包卸下來,淡淡地說:“你先回房收拾下,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那神情,自自然然,簡簡單單,就好像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好。”我緩緩上了樓,從背包裏把衣服取出來一一掛起。
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這麼快就洗完了?
我不覺緊張起來,因為我害怕打開門後,麵對著的,是一個隻裹了一件浴巾的半祼男人。我無法形容內心的矛盾。我是如此渴望他的擁抱,可一旦觸及肌膚之親,我的心就會騰起十二分的抵觸,繼而顫栗,繼而不知所措。
“誰呀?”我沒有去開門,隻是試探地問了一聲。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小艾!”康妮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向我伸出雙臂,想要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康妮?”我激動極了。見到久違的朋友,簡直比見到親人還要令人激動。想到我的那些親人……唉,真是一言難盡。隻有康妮,始終如一地待我,心中不帶任何雜蕪。
也許,隻有童年時的朋友才會有這樣的真摯。
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歡喜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怎麼……”同時發話,又同時打處。
“你先說!”康妮還是那樣大大咧咧。
“還是你先說吧。”我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誰要你比我小呢。我讓著你。”
康妮對我笑:“你終於回來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拉她到床邊坐下,同她一道望向窗外,“漂泊得再久,總歸有回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