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眼中滿是羨慕地說:“那你一定很幸福。”
我的淚再也忍不住狂飆而出。
黛西突然問:“是那位先生嗎?”
“嗯,什麼?”我擦掉眼淚,不解地問。
“就是,收養你的人,是那位先生嗎?”黛西的小手指向我身後某個方向,我驚得一把握住她的手,顫顫微微回過頭去……麵前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見到我,他急忙堆著笑衝我揮手,算是和我打了個招呼。
“外公?”
聽我這樣稱呼他,老人顯得有些尷尬。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步履蹣跚著向我走來,看看黛西,又看看我,說:“小艾,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叫我一聲伯父。”
這下輪到我尷尬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接著又替我解圍:“那麼你叫我齊先生,或者幹脆叫我齊天逸都行。”
“齊先生……”我囁嚅著喚了一聲,“找我……有什麼事嗎?”
“能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嗎?”齊天逸問。
“恐怕不行……我現在還在工作。”我抱著黛西,以證實我沒有撒謊。
齊天逸說:“那就在這兒談吧。我們用中文說,她聽不懂的。”
我隻好對黛西說:“我要和這位老先生說會兒話。你能保證你乖乖的不出聲嗎?”
黛西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真是個好姑娘。”我親了她一下,將她放進我給她做的圍欄裏。她便在地毯上玩起了她的芭比娃娃。
齊天逸在花園遮陽傘下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我走過去,客套地問:“我姨媽他們,都還好嗎?”
他直言道:“事實上,我離開艾家已經很久了。自從你外婆去世,我就離開了。”
“哦……”這下,我真不知道他找我還會有什麼事了。
齊天逸目不轉睛地望著我,說:“小艾,致遠出事了,你竟一點兒也不知道嗎?”
“嗯……”我將目光從黛西身上移到他的臉上,茫然著問,“出什麼事了?”
齊天逸歎了口氣,說:“他被人陷害,說他侮辱未成年少女。”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裏,半晌回不過神來。
齊天逸望著我,眼中已噙滿了淚水。他說:“你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對嗎。”
我不知該如何答他。
“那他現在呢?”我繞過了這個問題。
齊天逸說:“由於證據確鑿,預審聽證會拒絕取保候審,他現在被關在監獄裏,等待開庭。”
“那……陳雪兒呢?”我意思是,你應該去找的人是她,她才是齊致遠的妻子。
齊天逸卻歎息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齊致遠出事當天,她就走了。她幾乎卷走了家裏所有的現金和證券。有了錢,還不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唉……”
“那,卓依寧呢?”卓依寧是律師,就算她擅長的不是刑事案,她也會有很多會打刑事案的律師朋友啊。
齊天逸眯縫著眼看著我,反問:“致遠趕走了卓依寧你不是不知道,我還怎麼有臉去求她!”
我垂下眼瞼,吸了吸鼻子,淡淡地說:“那你來找我,我更幫不上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