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動會很疼的。”他蹙著眉,擔心地說。
“大男人還怕疼啊!”我決定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我二話不說,一雙手突然死死摁在了他的腿上,那種酸麻感強勁來襲,痛得他呲牙裂嘴一陣鬼哭狼號:“天……救命啊!”
我嗬笑個不停。他一向很有儀態的,這次簡直可以說是原形畢露了。
“現在好些了嗎?”我歪著腦袋問。
“唔……”他試著動了動腿,遲疑著說,“好像真的好多了誒。”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句病句啊。”我打趣道,“好像就好像,真的就真的,什麼叫‘好像真的’?”
“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厲害,我辯不過你啦。”他投降。
“對了。”我一拍腦門,“你的生日禮物我還沒有送給你呢。”
“不是那塊蛋糕嗎?”他微笑著反問。
“當然不是。你等著。”我振作精神,一口氣跑回房間,又很快折回來,手上已多了兩件東西。
他饒有興趣地問:“是什麼?”
“打開來就知道了。”
我故作神秘。
他接過來,細心地扯開包裝帶,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紙,小盒裏放著的,是一塊古董表。
“這是我買回來還給你的。”我說,“那個賣爆米花的人還記得你呢。聽說我特意找到他要贖回這塊表,他居然獅子大開口要我三千塊。”
“於是你就買了?”
“才不是呢。”我得意洋洋地說,“我對他說:‘你不還給我就報警告你訛詐!就兩包爆米花兩杯可樂你要收人家一塊古董表,這是亦祼祼的訛詐!少說也得蹲三個月大牢!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他不會這麼容易就信了你吧?”他微微笑。
“真這麼容易呢!”我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他立即摘了表,不耐煩地說:‘好啦好啦,算我今天倒楣,就算我替你保管了這麼久,收你兩百塊保管費,拿去吧!’”
“我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沒有合法的身份留在美國,怕你真的報警,被人家查出來,隻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也許吧。”我撇撇嘴。
“那這個是什麼?”他捧著那本厚厚的盒子,卻始終猜不出會是一份怎樣的禮物。
我笑:“你打開來不就知道了嗎。”
他這才撕下包裝紙……一本厚得像百科全書的筆記本露了出來。隻翻開第一頁,他的眼睛便濕潤了。
“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看著他昔日的輝煌一一再現,他很是激動。
“你猜呢?”
“那還用猜嗎。除了卓依寧,沒有人會收集得這麼全。”他笑。
我有些失望。什麼都叫他猜中,似乎很沒趣呢。
我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知道我最初跟卓依寧要這些資料是為了什麼?”
“你不是也是ARONTONG的粉絲嗎。”他輕輕笑。
我搖頭。
“嗯……”他略一遲疑,說,“那我還真想不到呢。”
我將那本資料重重合上,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因為我想知道你在某些方麵是否不太正常。你是同性戀嗎?”我補充上一個追問,問得很是認真。
他一怔,隨即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不,我很正常。”
想不到這個答案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從他口中得到了。我強抑心頭的喜悅,學著他一貫輕描淡寫的樣子略一點頭:“哦,那就好。”
我期待著他會追問我“好什麼?”或者“為什麼?”,那樣我就可以趁機裝作開玩笑的樣子告訴他,如果他不是同性戀,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追求他了。就算被他拒絕,也可以隻當這是一句調侃的玩笑話。
然而,我們的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他抱著我送給他的禮物,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拍:“謝謝。真的,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然後,徑自向著屋內走去,再也不肯和我多說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