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忠告。不過,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的想像力未免太單薄了些,並不是所有的年輕女人和中年男人在一起就是在搞婚外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不需要別人對我的行為品頭論足。至於什麼LV的箱包,高檔宿舍,我想要糾正一下,那個箱包我很久以前就有了,買它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LV;至於高檔宿舍,那是因為我不喜歡男女混住的地方。最後還你一句忠告:做人別太自以為是了。”
我霍然起身,進到浴室,擰開水龍頭。嘩的水聲將我同外界隔離開來,我不用再去計較她會用怎樣的驚愕來瞪我,或者會以什麼樣的語言回敬我。眼不見為淨,聽不見為靜。這樣,多好。
等我再出來的時候,孫美玲已經不在寢室了。
不用再和她發生爭執,我總算鬆了口氣。有那麼一瞬間,我心中突然湧起獨自去九曲花街的衝動,但很快的,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齊致遠說他一定會帶我去那裏,那麼,這便意味著,我隻能和他一道去。人生總有這樣那樣的“第一次”。正如我想把初吻留給他一樣,第一次去九曲花街,我希望陪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仍然是他。
那麼,今天就老老實實待在學校吧。
在學校裏,我經常出沒的地方,除了教室和寢室,就當屬圖書館了。那裏安靜,適合閱讀。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一本書了。不知是因為外界的喧囂,還是內心的浮躁,不知從何時起,我已很難靜下心來捧著書細心閱讀。今天應該是個好機會。
吃過早餐,我便向著圖書館而去。一名亞裔男生不知從哪個方向過來,突然攔在了我麵前:“你是艾淺憶嗎?”
他語氣生硬,神情嚴肅,我的心不覺一緊。
“你是誰呀?”我打量著他,努力回憶著究竟會在哪裏見過他。
“你不用管我是誰。有人找你,要和你談談。”他說著,抬手指向我身後的某處。
嗬,什麼人,好大的架子啊!
我卻偏不回頭。
“誰要和我談,叫誰來找我。閑雜人等,湊什麼熱鬧!”我甩給他一張冷臉,調轉方向,企圖從他身邊繞行。
他卻急了,張開胳膊,像防老鷹的母雞一樣趕上來,說:“你要不去,會有麻煩的。”
“嗬!”我冷笑道,“知不知道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可以告你威脅人身安全?”
那男生張口結舌,大有惱羞成怒的趨勢。我正想趁他心智混亂之際溜走,身後突然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才學了幾天的法律,說話就這麼具有專業水平了?”
我頓覺頭皮發麻。
熟悉歸熟悉,卻是令人厭惡的熟悉,甚至是這輩子都不想再接觸到的熟悉。
那是,子健。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說話間,子健已站在了我的麵前。他懷裏還擁著一名女生,是那種歐美人士眼中的絕色東方美女,單鳳眼厚嘴唇,塗抹著濃重的妝容,長長的馬尾辮束在腦後,咖啡色的收腰小短襖下是一條帶破洞的牛仔褲,真是陽光性感,而且……混搭得慘無人道。
女生用著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我,我便用更加挑剔的眼神來來回回打量她。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睚眥必報吧。
“KENT,怎麼不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認識。”她的聲音很奇怪,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得不用盡全身力氣憋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