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用有我在，也不會孤獨了。不是有方小姐陪你嗎。”我接過他遞來的餐巾紙，使勁地擤鼻涕。
“嗬……”他的聲音聽來，更像是哭笑不得，“你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我生氣地說，“昨晚上不是和她聊了個通宵麼！這麼投契，不如結婚算了！”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誰說我要和她結婚了？”他用力抱住我的肩，我卻掙紮著要逃開。
“你雖然沒說，但你就是這樣想的！”我氣惱地說，“看她那口氣，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似的！”
“你誤會了。她隻是想和你快點熟悉起來。”
“你還維護她？”
“我沒有維護她，我是在跟你解釋。”他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腔調，“你知道她是誰嗎？”
“方什麼婷嘛！”我越說越激動，禁不住大聲嚷嚷起來，“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幹嘛一定要知道！”
“那是她的名字。她的職業是農場酒吧的鋼琴演奏師，另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我給你找的鋼琴老師。”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什麼？”
此言一出，我驚得嘴巴張得幾乎可以放下我的拳頭。
見我沒那麼囂張了，他不禁微微一笑：“怎麼樣，是你誤會了吧？”
我自知理虧，卻仍然嘴硬：“會彈鋼琴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單單要請她！”
他抿了抿嘴，說：“我也是無意中撞見的。是漢森，就是斯蒂文的父親請她來酒吧演奏的。我聽了她彈的幾首曲子，覺得還行，加上她又是個華人，和你交流起來不會有太多障礙。”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我愈發氣短了。
“那也用不著和她聊到徹夜不歸吧！”這才是關鍵，你得把這個給我解釋清楚了！
“我有什麼辦法？她要到淩晨五點鍾才下班，我還得了解一下她的教學水平，薪資要求，空閑時間，這些瑣事一談起來，可不就要那麼久了麼。”他一絲不苟地說著，回望著我的眼睛，並無半分躲閃，說完頓了頓，又接著道，“我隻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著急想見你。本來還準備今天給你一個驚喜的呢。”
“喜是沒有，驚倒是不少，差點沒把我嚇死！”我氣鼓鼓地嘟囔，“要是你真的……那我……”我鼻子一酸，又想流淚。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有什麼事，我又會怎麼樣？”他扳著我的肩，認真地看著我，要我也用同樣認真的態度看著他。
“我……”我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的，竟不敢再看他。
他沒有再勉強。隻聽到他輕歎一聲，說：“今天好險……要不是我跑錯了方向，我根本不會讓你上那艘快艇……”
看來這就是他沒有追過來的原因。
“你也真夠笨的……”我喃喃著，想笑又不敢笑，隻好也跟著歎了口氣，說，“那艘快艇全報廢了。”
“人沒事就好。”他的手指伸進了我的頭發裏，細細地將亂發理順，“這次就算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都不許這麼任性了。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又被他威脅，我賭氣甩出這句話，乜斜著眼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