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思索著該怎麼開口,難道真要跟洛天說,她是跟蕭聖清是在青樓門口遇見,並且她故意叫蕭聖清“爹爹”?隻要稍微有點理智都知道不能說實話,於是子悠掂量著說:“幾個月前,我爹爹為了給我尋藥,身陷飄渺宮,我帶著澤兮閣的人去尋他,恰巧遇上他,我原本也不知他的身份。”
但是洛天似乎抓錯了重點:“你說爹爹是指誰?”
“當然是指……”子悠忽然噤聲,她抬頭看了下洛天的眼神,半兩撥千斤的說:“當然是玉謙了。”
她見洛天神色冷了下來,便立即插嘴到:“是你自己給我安的這麼個身份,與其討論這個稱呼的問題,不如你跟我說說洛允的事情吧,魅女為什麼要打蘭安你都該是知道的,就算她是真下手重了,洛允也該拿魅女撒氣吧,關我什麼事?”
洛天沉聲說:“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子悠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我怎麼發現隻要是跟皇後有關的事情你就失了準頭?一句話就打發了我,我也可以完全想見到你是怎麼跟爹爹說的。”
子悠說著從洛天的膝蓋上跳下來,洛天被她這番話的氣勢唬住,竟然一時之間沒有阻攔她。
子悠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到嘴裏才知道已經冷了,於是放下茶杯,直視著洛天:“你一直不滿我叫玉謙爹爹,而生疏的叫你皇上,但是我覺得他好歹養了我十五年,叫聲爹爹是應該,你先不忙著生氣,今天竟然說到這件事情了,我就把話說明白。”
洛天皇者般的威壓釋放開來,子悠卻隻覺得好笑,連個家事都管理不好的男人,在處理國事上能有多少成就?
她說:“我不管我這身上的毒是什麼來的,盡管爹爹確實告訴過我他的猜測,我並沒有任何想要報仇之類的念頭。”
洛天急急的問道:“為什麼?宮中有人害死了你娘親,連帶著讓你變成這副模樣,甚至那人可能此刻正逍遙法外,你難道沒有半點的……”
“即使我想報仇,有什麼辦法嗎?”子悠打斷他,她看得出來,洛天也是很想知道月曉到底是什麼死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那樣的急切,子悠卻覺得這話說得便是皇後啊,“如果凶手是皇室裏的貴族,甚至就是皇後,你該怎麼辦?”
洛天果然不再說話。
子悠狡黠的勾起嘴角,她雙手一撐,靈巧的跳到桌子上坐著,雙腿隨意的搖晃,一臉的惡作劇般的笑容,可愛至極:“照我說,月曉死在那個時候剛剛好。”
洛天猛地抬起頭看向子悠,由於子悠做在桌子上的原因,使得洛天不得不仰視她,但是他現在並不關心這不合規矩的動作,他一臉的震驚,微帶疑惑。
子悠看向自己的腳尖,微微偏頭:“玉謙因為得不到,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你是從別人的手中搶到,所以也覺得珍貴。據我所知,月曉死的時候,你們認識剛滿兩年,那個時候,你們的愛情還正濃,你對她還沒有失去興趣,她至少在死的時候,都知道你是愛著她的。我們不妨假設一下,月曉沒死,她還好好地活著……”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讓洛天有時間看清自己的心,果然他說:“如果月曉還活著,她產下了長公主,朕定然會待她更好。”
子悠麵帶遺憾的搖頭:“可惜啊,你那個‘更’字是在月曉已經死了的事實之上,如果月曉還活著,你在前麵個二三年定然會帶她很好,但是五年以後十年以後呢?當她人老珠黃年老色衰的時候,皇上你是否還會愛她如初?”
洛天沉著臉答道:“朕愛的又不是她的容貌。”
子悠的眼神冷冷地投過去:“錯,這世上有一個月曉,那邊就必然會有第二個月曉,正如月曉就是皇後的縮影一般,你當初怎麼對皇後承諾的,那麼你定然也是怎麼對月曉承諾的,當時間消逝了你的熱情,你便又會遇見另外的一個女子,對她百般疼愛。所以我說啊,這樣是最好了,因為求之不得,所以便能記住一輩子,這樣,你們的愛情就能永久了,月曉帶著你的愛死去,也比帶著對你求之不得的怨,痛苦的活著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