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謙大笑,潛風也不惱,隻等著玉謙笑完,才繼續說:“愛情這東西,就跟死是一樣的,除非有一天,你真正嚐到了死的滋味,否則你永遠都沒有資格評論死是個什麼感覺,同樣的,隻有當你有一天,真正見到了那個命定的女子,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甚至不論那女子是否也對你抱有這種同樣的感情,你才會知道,這世人所謂的愛情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玉謙的眼神開始迷離,潛風的聲音頗具魔力,低沉優雅,像是陳年的佳釀,讓人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拔,當然和月曉的那一番回憶不斷湧起,隻聽他蠱惑一般的嗓音繼續回蕩在耳邊:“我想這世間,再沒有幾個像陸閣主這樣的癡情男兒了,月夫人真是好福氣,我想,就算是天地各一方,這份感情,也不會因為時光的蹉跎,而失去當年的那份光彩。”
從聽見“月夫人”這三個字開始,玉謙的靈台便陡然清明起來,他心中暗笑起來,好一個陸潛風,怪不得陸家繁榮成這般,就他這張嘴就已經可以敵過洛氏王朝所有商人了,他苦笑道:“這樣的風花雪月,對於你來說,正是時候,但是對於子悠來說,不行,你暫時滿足了之後,便會產生厭倦,畢竟如果沒有解藥,那孩子一生都得這樣,她什麼都給不了你,你這樣的顯赫家世,對她失去興趣之後說走便走,可她怎麼辦,她為你付出一腔熱情,到最後不會是被傷個通透。”
潛風立刻辯解道:“我陸潛風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玉謙搖頭:“你既然在她這副樣子的時候對她產生愛意,我便已經篤定你不是虛情假意,但是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就算你可以接受她一生一世這般模樣,子悠那孩子也定然不會接受。”隨後玉謙想到了什麼,溫和的一笑,“再說,你喜歡我那女兒,怎麼知道她也愛慕於你呢?我看未闔那孩子也不錯。”
未闔?又是那個男人。潛風不由得皺眉,他長久以來都在想著如何說服玉謙,卻忘記了子悠本身。
玉謙見他不接話,以為他已經動搖,接著勸說他:“子悠那孩子自尊心比一般人要強的多,她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同情和施舍,”說到這裏,玉謙的神情也悲傷起來,“你這般優秀的男子陪在她身邊,當時她必然十分感動,說不定會答應了你,但是日子一長久,她便會自卑起來,那時候,反而會排斥你。”
這番話當時潛風並沒有記得太清楚,隻道是玉謙為了勸他而說出的推過之詞,如果他能將這番話好好記在心中,可能就不會有後來的一番的生離死別,也就更不會有後來的花好月圓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玉謙覺得此時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今日的對話他可以當做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在未來的某一天完全忘記,於是準備起身離開,但是潛風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閣主的意思潛風明白了,隻是,我依然不會放棄。”
這實在是大出玉謙的意料,他不禁轉身看向潛風,那衣抉飄飄的俊朗少年,他眼中的堅定像極了那時倔強的月曉,玉謙無意識的向後踉蹌退了一步,沒有什麼朗朗約定,沒有什麼鏗鏘誓言,玉謙卻已經知曉他的心意。
潛風走出涼亭,迎著陽光,氣勢大盛:“隻是我不會放棄,既然飄渺宮的解藥是討不到了,那麼我便去嚐試另一條路。”
玉謙穩住身形,這孩子太過執著,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你還知道什麼法子?”
潛風笑著回頭,頓時風華畢露:“當即聖上頭上的那顆大明辰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