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嬈偏頭看了站在她身側的小姑娘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你倒是什麼都往外說,不怕大長老知道了怪罪嗎?”
“這有什麼?”心燭不以為然的抬了抬下巴,“主人說這些與我們聽,必然是不怕小姐知道的,奴婢希望小姐知道主人對小姐的好,自然要把主人的心思完完整整的告訴小姐!”
伊嬈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岔開了這個話題,“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多久?”
“大約......還有一個半時辰左右吧,怎麼了小姐?”
伊嬈理了理袖子,“我先去趟永福宮,你跟我一起去吧。”
心燭屈膝應是,隨後又補充道:“小姐,主人說了,晚宴上的飯菜又冷又不好吃,讓人先準備了晚膳,說囑咐您用晚膳再去。”
伊嬈擺了擺手,拒絕了,“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先去趟永福宮,晚膳先備著,晚宴回來再吃就行。”
“是,奴婢記下了,那您是穿著禮服去嗎?”
伊嬈點頭,“換來換去還不夠麻煩的,就這樣去,然後直接從永福宮去赴宴就可。”
心燭猶豫了一下,可是沒敢再勸,便低頭應了是。
永乾宮和永福宮離得不遠,不一會伊嬈便來到了永福宮門前。
她不怎麼出永乾宮的大門,上雲宗各宮的人尚不怎麼熟悉這張麵孔,但是卻認得出心燭是大長老身邊的人,更認得出伊嬈身上的這身一看就非凡品的衣服。
守門的侍女連忙單膝跪地行禮,齊聲道:“見過寧小姐。”
伊嬈擺了擺手,“都起來吧,我是來找人的,鎮湖宗的夏予鋒現在在宮裏嗎?”
還沒等侍衛回話,一個身著鵝黃色衣服的男人便朝伊嬈走了過來,一臉又驚又喜的拱手說道:“這位就是寧闌忻寧師姐吧,在下是這永福宮裏的掌事,也是藍嵐宮主的師弟,名叫洪錚。這幾日光聽聞寧師姐的事跡便覺得師姐必定是天人之姿,器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伊嬈聽著對方一氣嗬成的馬屁,勾唇一笑,拱手回了一禮,“洪師弟過譽了。”
“寧師姐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也沒什麼事,就是和我一同上山的夏予鋒師弟如今分配到了這永福宮裏,我來看看。”
洪錚恍然,連忙點頭,“對對對,看我這記性,我竟然忘了予鋒他與寧師姐是同出一宗。予鋒如今很得藍嵐師姐看重,今晚宴請藥王宮少主的宴會,師姐欽點予鋒陪她同去,可見這與寧師姐同宗的人,便是格外出色啊!”
這一個接一個的馬屁讓伊嬈有些不耐,又有些想笑,上輩子自從與家族鬧翻加入機構之後,倒是很少聽到這種話了。
雖然伸手不打笑臉人,但這種話聽多了,就沒意思了。
伊嬈抬手握拳置於嘴邊,清咳了兩聲,然後開口問道:“那洪錚師弟可否為我引個路?”
“自然自然,榮幸至極!”
洪錚咧嘴一笑,躬著身子往抬手往裏麵一指,“您跟我來。”
伊嬈回頭給了心燭一個眼神,心燭點頭,目送著伊嬈走了進去。
一路往裏,拐了幾個彎之後,洪錚領著伊嬈來到了一個類似於校場的地方。
伊嬈打眼一看,場地上都是些在訓練咒術的藍衣弟子。
伊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走到了一個架子後麵。
洪錚見此,連忙問道:“寧師姐,您這是......?”
伊嬈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被校場上傳來的一陣喧鬧給吸引走了注意力。
她通過架子上的空隙朝校場中央看去,看到的是一個湖藍色衣服的弟子帶著幾個淡藍色衣服的弟子將一個身著淡藍色衣服的人圍了起來。
伊嬈皺了皺眉,仔細看了看,被圍起來的人正是夏予鋒。
站在伊嬈旁邊的洪錚看著這一幕,臉都下白了,他臉一沉,抬腿就想上前。
伊嬈伸手將人攔了下來,然後一眼瞥了過去,洪錚頓時會意往後退了退,低下了頭。
“夏予鋒,你未免也太膨脹了!校場明確規定,所有弟子練習咒術的時候,一律隻準凝聚不準釋放,你剛剛那一下是什麼意思?!”
一個雙眸狹長的青年,一臉戾氣的抬手指著夏予鋒的鼻子,一臉怒氣的說道,“別以為師傅最近看重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守尊卑,你不過是一個外宗的求教弟子,師傅給你臉麵你應該誠惶誠恐感恩戴德,整天一副冷傲的模樣你給誰看呢?!”
夏予鋒看了看眼前的內門弟子,往後退了一步,躬身拱手行了一禮道,“李師兄息怒,剛剛予鋒隻是一時走神,絕非故意,更無冒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