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始作俑者隻是悠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袖口,然後直接離開了臥室。
伊嬈挑眉,連忙換了一身外袍,然後也離開了臥室。
這麼一折騰,天已經亮了。兩人梳洗了一番後,就直接在一樓廳裏用了早餐。
用完餐之後,下人剛把餐桌收拾幹淨,擺上茶具,一個侍女就領著一個神色焦急的外門弟子走了進來。
伊嬈打眼一看,這衣衫繡紋,應該是百春殿的人。
侍女和那外門弟子進門後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伊嬈掃了一眼俯首於地的外門弟子,沉聲開口,“見你如此慌裏慌張,出什麼事了?”
“闌忻小姐,百春殿也出事了,大長老現在已經到百春殿了,大長老讓弟子請您立刻前往百春殿,還請您速速動身。”
百春殿也出事了?
伊嬈瞳孔一縮,揮了揮手讓人先退了下去。隨後,她與淩軒對視了一眼,一同起身離開了大廳,去了百春殿。
一進百春殿,伊嬈又問道了那股淡淡的又帶著血腥之氣的古怪的香味,這次的味道比正坤閣的味道濃鬱了一點點。
守在大廳裏的小廝一見伊嬈便連忙迎了上去,躬身給她引路。
伊嬈越往裏走,越覺得這股味道似曾相識。
小廝將兩人引導了內殿裏的一間房前,然後說道:“大長老就在裏麵,您自己進去吧,小人就先告退了。”
伊嬈站在門口,沒著急進去,她仔細聞了聞,一手支著額角,她此時覺得離記憶中的那個地方隻隔著一層窗戶紙,清晰可觸卻又模模糊糊.....
.驀地,她猛地攥起了拳,恍然想了起來,這個味道跟之前在風情館館長貴閣裏的味道十分相像。
伊嬈抬手摸了摸下巴,心思活泛的轉著:之前就已經證實風情館館主修的采補別人精氣的邪術,那麼這批邪修,難道跟北域的邪修,同出一宗都來自一個地方,或者是她們修的是一種功法。
阿紫曾經說過,他之前在東域接觸到過一本邪術功法,之後為救月陌心他又研究出了一本亦正亦邪可救人可害人的功法。
後來,華雲城拿著這本亦正亦邪的功法,利用秦奕辰的野心和蒼玨的渴望,不但將北域攪了個血雨腥風,同時也激起了她要大規模調查並且控製邪修的心思。她之所以立鎮邪府,一方麵是希望可以避免或者減少類似於秦府地宮那種慘案的發生,另一方麵,她也是想探查一下,北域的那些邪功邪修的源頭到底在哪裏。
想到這,伊嬈眼球一轉,下意識的看向了身邊的淩軒。當初殺死風情館館主的是他,斷定最先斷定風情館館主是邪修的人也是他,那這股詭異的香味他不可能沒有感覺到,他卻什麼都不說......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還是,他的存在,跟邪修邪功有關係?
淩軒偏頭,迎上伊嬈探尋的目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所疑惑的,都是我不能說也不想說的東西。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無論何時何地何事,我都不會與你站在對立麵,更加不會妨礙你。”
聞言,伊嬈舔了舔下唇,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問道:“你和這些邪修,沒有任何關係對嗎?”
淩軒一怔,瞳孔驟然一縮,雙手頓時緊緊的攥了起來。
沒有任何關係?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呢?
淩軒緊咬著後牙槽,突然苦笑了出來,他心道:伊嬈啊伊嬈,這個問題,你讓我如何回答,我又如何說的出口啊?!
伊嬈盯著他臉上的笑容看了片刻,隨後她伸手握住了淩軒的胳膊,“你不用回答了,我不想知道了,無論有沒有關係,我都不在乎。”
聞言,淩軒雙眼微微睜大,他下意識的扯起了唇角,然後露出了一個充滿意外,而又純粹的笑容,“為什麼,你不是最恨最厭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嗎?為什麼,不在乎了......”
“即使你和那些人有關係,你也不是他們,隻要你與他們不一樣,我就可以不在乎。”
淩軒一怔,隨即明白了伊嬈的意思,她是說,隻要他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造什麼生靈塗炭的孽債,她就不會在乎他到底是什麼人,修什麼道......
可就算如此,他依舊什麼都不能說。
因為,就算他和淩殊現在是幹淨的,但他們身上流著的血,肩上擔著的兩代人的債孽,對於伊嬈而言都注定是無比肮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