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對方留了那些疑點,就是為了讓你多想,你想的越多,他就越得意。但若你不去想,直接一棍子下去全都打死,他倒是沒轍了。”
說著,他嗤笑了一聲,“要是這算計直接算計到你身上,恐怕也用不到爺來提點你這些話。”
伊嬈心思剛從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圈套中出來,思維也逐漸靈活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接口道:“他倒也聰明,沒有拿你當餌,而是選了剛被我帶回汐蘭閣的方熠。
方熠傷了臉,我雖然心中有怒,可也隻是想找到主使之人給方熠的臉一個交代。若是傷的是你的臉,我便也沒心思想這些,但凡沾點邊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淩軒一怔,隨即唇邊和眼底的笑意更加濃鬱了起來。
他知道伊嬈的意思,但這句話既然是伊嬈對他說的,那麼他就願意把這話裏對“那人”的情意抹煞,將這句話據為己有。
回到汐蘭閣之後,兩人直接去了茶室。
伊嬈剛剛坐到椅子上,讓侍女換上新茶,還沒等端起杯子飲上一口,門外便傳來了守門侍女的聲音。
“主子,少宗主來了,現在就在樓下,您要見嗎?”
聞言,伊嬈與淩軒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奇怪。
據伊嬈所知,這鎮湖宗少宗主一向是不喜出自己的住所,之前更從未蒞臨過其他師弟師妹的閣樓,之前他雖然對寧闌忻照顧有加,但都是派人送些珍玩補品,或者在校場試煉時多給些照顧。他從來沒有踏入過汐蘭閣半步,今天是第一次。
伊嬈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說道:“請少宗主來茶室吧。”
聞聲,門外侍女忙應是退了下去。
伊嬈抬眸,給了淩軒一個眼神。
淩軒會意,起身退到了茶桌旁邊的屏風後麵。
伊嬈揮手立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將屏風裹了起來。就在她剛收回手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
伊嬈放下手裏的杯子,微微直了直身子。
“吱呀”一聲,門被推了開來,身著黑色錦繡長袍的寧博遠走了進來。
伊嬈抬眸,眸光輕顫了一下,一時沒有移開目光。
等寧博遠坐到她對麵的椅子上之後,她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伸手拿了一個新的杯子放到了寧博遠的麵前,然後給他倒了杯茶。
“師兄平時都是藍衣青衫,鮮少穿這麼嚴肅莊重的衣服,想必今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寧博遠端起茶杯,嚐了口茶,溫柔一笑,回道:“師妹聰穎,今日父親派我去了一趟藍溪宗走了一趟,並囑咐我不要穿太素的衣服,顯得不尊重,所以我便穿了這身。”
伊嬈笑著點頭,藍溪宗是寧博遠已故的母親的娘家,確實是該多注重幾分,但是......
她的目光略過寧博遠衣袍上的銀色繡紋,覺得有幾分眼熟,“這件衣服的繡紋倒是精致,看起來倒像是在哪裏見過。”
寧博遠輕抖了一下衣袖,淺淺而笑道:“師妹忘了?這是父親命人定製的衣裳,給了師妹、我還有振遠師弟一人一件。這三件衣服圖案相似,隻不過我和振遠師弟的繡紋是用銀線繡的,而師妹的是用紅線袖的。”
伊嬈猛地想起來,臥室的衣櫥裏的確是有一件相仿的黑底紅紋的衣袍。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瞧我這記性,連這都忘了。”
寧博遠跟著一笑,放下手裏的茶杯,輕聲說道:“師妹一向聰慧,才思敏捷。我想,有些話,不用我說,師妹也應該明白。”
聽著寧博遠這句意味頗深的話,伊嬈臉色不變,隻是聲音沉了一分,“師兄此話何意?”
寧博遠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潤柔和,他聲音清雅,不急不緩,“師妹靈通剔透,本就不適合在權勢的泥潭中困縛。我希望日後師妹,能夠獨善其身,不要被周身泥淖所擾。”
伊嬈一怔,微微眯眼,“師兄這話,師妹我聽得很是糊塗......師兄有話,可否明說?”
寧博遠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遠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更不宜貿然介入其中,否則就會身受其害。師妹的眼界在於上雲宗而不在此,就不要被這裏的前塵往事所絆住腳步。日後風生浪起,也與師妹你沒有關係。”
伊嬈咀嚼著寧博遠的話,驀地輕笑了起來。她上身微微前傾,看向寧博遠的目光中漸漸多了幾分探尋“師兄如此說,莫不是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