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嬈放下筷子,覺得瞬間有些飽,“你若是不想吃,我便讓人撤了。”
淩軒歪頭收回伸展開的手臂,交疊橫在了胸前,往椅背上一靠,語氣認真十分認真的說道:“爺吃累了,先歇一會,待會兒再吃。”
伊嬈同樣抱臂環胸靠在了椅背上,同樣歪頭與淩軒對視,也不說話,隻是臉上透著淡淡的嫌棄和無奈。
淩軒被盯了一會兒,漸漸收斂起了臉上的調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話說,你在那內殿待了那麼久,那個老女人跟你說什麼了?”
提到這個,伊嬈的神色不由正了起來,她舔了舔唇角,撿著重要的講了講,然後微微眯眼,下了結論,“我覺得寧情裳有個地方,顯得奇怪。”
淩軒同樣眯眼,“爺也覺得有些怪。”
“你先說?”
淩軒撐在額角上的手指,緩緩移到了桌麵上,他的指尖輕輕敲擊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從種種跡象來說,那個老女人追逐的除了實力就是權力,應該不會因為寧闌忻是她的獨女,就將進入上雲宗的名額給她這個實力不濟可塑性不強的女兒。
但之前你又提到過,在寧闌忻的記憶裏,寧情裳曾經多此露出要將手中的那個名額交給她的意向,我懷疑,寧情裳有別的目的。”
“沒錯,我所覺得奇怪的也是這一點。”伊嬈點頭,抬手摸了摸下巴,“寧情裳絕對不像是一個會被親情影響的人。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培養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幫她進行權利爭鬥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寧闌忻,於她而言不是女兒,而是一個已經廢棄工具......”
淩軒看了一眼伊嬈的表情,抬手在伊嬈麵前擺了擺,“喂,你這個女人可別入戲太深,那不是你母親,你別這副表情。”
伊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聲回道;“這點我很清楚,說實話,雖然我很不喜歡這樣的為人母的女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她的功利省了我很多的事情。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直接跟她說,我根本就不是寧闌忻,但我可以幫她達成她的目的,她估計也不會在乎。”
聞言,淩軒眸光一顫,幾幅畫麵瞬間在他腦海中接連閃過。
他不動聲色的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沒有再說話。
伊嬈抬手給他倒了杯水,放輕了聲音說道:“我看你最近總是揉摁額角和眉心,怎麼,是容易頭疼?”
“那倒沒有。”淩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勾唇一笑,“剛剛吃多了,有些撐。”
伊嬈抿著唇,忍住了把手中的茶壺砸向對方的衝動。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伊嬈清咳了一聲,開口道:“進來。”
一個身著粉色衣衫的小姑娘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小姐,夜公子來了,說是要見您,現在正在廳室等著您呢。”
伊嬈揮了揮手道:“知道了。”
說著,她抬眸看向淩軒,說道:“你就請便吧。”
淩軒露齒一笑,伸手握起了筷子,繼續與麵前的酸辣魚奮戰了起來。
伊嬈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起身出了房間。
廳室裏,夜慕煦坐在茶桌邊正在喝茶。在他看到伊嬈走進來後,剛要起身,就被伊嬈揮手製止了。
“不好意思,讓師兄久等了。”
伊嬈一邊略帶歉意的說著,一邊坐到了夜慕煦的對麵。
夜慕煦連忙擺手,回道:“師妹這是哪裏話。”
伊嬈淡淡的笑了笑,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師兄找我,有事嗎?”
夜慕煦盯著伊嬈的眼睛看了半響,突然輕笑起來,“經過這次試煉,師妹看起來與原先大不一樣了。”
“經曆過兩次生死,心態自然就變了。”
伊嬈沒有抬眼,隻是看著手中的茶杯,聲音沉緩。
夜慕煦眸光一顫,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他就恢複了過來,“是啊,師妹你,長大了。”
聞言,伊嬈抬眸朝夜慕煦笑了笑,“多謝師兄誇獎!但是師兄這次來找我應該不僅僅隻是想要跟我說這些吧?”
夜慕煦眸色微深,他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回道:“確實......我這次來看師妹,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師妹。”
“師兄請說。”伊嬈溫柔一笑,“我能幫的一定會幫師兄的。”
夜慕煦猶豫了一下,低頭避開了伊嬈的目光,“雖然師傅大概已經確定了名額,但我還是想拜托你,如果師傅最後把名額交給你,你能不能把名額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