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遲了一下,匆匆下了樓。
就在他衝到大堂的時候,夜慕煦抱著渾身是血的伊嬈邁進了客棧的大門。
淩軒眸光狠狠一顫,他緊了緊拳頭,大步走了過去,擰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了?”
夜慕煦複雜的目光中帶著尚未緩過神來的自責和震驚,“來不及跟你說這些,讓開!”
見伊嬈受傷,淩軒根本沒有心思再接著演戲,他直接從夜慕煦懷裏把人搶了過來,然後急急忙忙上了二樓。
夜慕煦皺起眉頭,但還是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
站在兩人身後的譚月苓,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目光中透出了濃濃的嫉妒和惡意。
她咬了咬牙,恨恨的跟了上去。
抱著伊嬈的淩軒,匆匆走到房門前,抬腳就踹開了門走了進去。
將伊嬈放到床上之後,淩軒緊著眉坐在了床邊,抬手扣上了伊嬈的脈搏。
跟在後麵進來的夜慕煦凝視著淩軒的動作,冷聲問道:“你是愈術師?”
“不。”
淩軒心中冷笑,明知道也是一個勁氣和靈力的廢物皆無的廢物,還會有此一問,即使是試探,這也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我什麼都不是,隻是有幾顆祖傳的保命的丹藥,或許可以救她的命。”
夜慕煦眸光微深,拱手道:“麻煩逸軒公子了,隻要你能醫治好闌忻師妹,在下必有重謝。”
“夜公子言重了,我能承蒙各位收留,已是感激不盡,自然不能見恩人重傷而不顧。再說,身外之物自然比不過人命重要。”淩軒的視線全在伊嬈的手腕上,看樣子正在專心的診著脈象。
“我這要對症下藥,還請公子先出去,需要公子的時候,在下再叫公子進來。”
夜慕煦若有所思的看了淩軒一眼,語氣中透出了幾分壓迫,“這樣也好......在下願意相信公子是個聰明人。”
淩軒沒有理他,隻是低著頭專心診脈。
夜慕煦最後瞥了淩軒一眼,打開門走了出去。
“師兄......?”站在門口看著夜慕煦走出來的譚月苓一怔,然後神色詫異的看著夜慕煦問道,“師兄,那個女人這次應該沒救了吧?”
夜慕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輕聲道:“剛剛月苓師妹受驚了吧,早點回去歇著吧。”
聞言,譚月苓一驚,臉色瞬間變得又紅又白,“師兄,剛才,剛才我不是,不是要棄你於不顧的,我是,我是嚇壞了......”
夜慕煦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師兄明白,你今天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盯著就好了。”
聞言,譚月苓咬了咬唇,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在夜慕煦的注視之下,她的喉嚨幹澀的難受,幾乎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緊緊咬了一下下唇,低下頭悶聲回了個嗯,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慕煦注視著譚月苓的背影,原本清潤的目光逐漸凝聚起了一片黑氣。直到譚月苓的身影消失在閉門的那瞬間,他才收回了目光,閉上了眼睛,輕輕靠在了門框上,陷入了沉思。
房內,淩軒鬆開了扣在伊嬈手腕上的手,然後抬手在伊嬈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那修長的睫毛輕輕一顫,伊嬈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先是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揮手立起了一層屏障。
與她麵對麵而坐的淩軒冷冷的扯了一下唇角,語氣微寒,“嗬——伊大小姐今天怎麼有這麼好的興致,有心思玩這種把戲?”
伊嬈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輕挑了一下眉梢,低聲回道:“我隻是想知道,譚月苓對夜慕煦到底有多麼情深義重。”
淩軒冷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眉梢,語氣依舊沒有多少回溫,“所以,你就來了這麼一場‘美救英雄’的戲碼,來驗證?嗬,你驗證出什麼了?”
伊嬈皺了皺眉,有些怪異的看著臉色十分難看的人,疑惑的問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這種語氣我聽著瘮得慌。”
嗬嗬——
好好說話,你特麼把爺嚇了一跳,弄的爺心神不寧,還有臉讓爺好好說話?!
淩軒皮笑肉不笑的磨了磨牙,一股邪氣直接湧上了胸腔,脹得他胸口疼。但心裏那些牢騷,他也懶得說。
淩軒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決定不跟醜女一般見識。
感覺淩軒臉色不太對勁,伊嬈舔了舔下唇,抬手戳了戳淩軒的肩頭,“你不舒服?”
淩軒壓下了心中莫名其妙的煩躁,抬眸朝伊嬈勾起了一個微笑,“哪有,爺很好。”
伊嬈定定的看了他好幾秒,沒看出什麼問題。她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眸,把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挑著重要的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