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皮笑肉不笑的挑了下唇角,緩緩移開了目光。他嗤笑一聲,抬手在自己眉心上輕輕點了點,“有意思,爺覺得馬上將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伊嬈微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指的說道:“看戲歸看戲,但也要保護好自己,我怕這場戲你沒看完,就被卷進來無法抽身了。”
“此言差矣,爺怎麼也不能看著你深陷其中,而隔岸觀火。再說,有你在,怎麼也不能讓爺這具身體出什麼事......”
伊嬈聽著他這句表麵上不以為意,實際上卻透著十分篤定的話,神色中不由透出了幾分笑意,“隨你吧。”
淩軒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神色散漫。
突然,伊嬈耳朵輕微一動,抬手扯了周圍的屏障,淩軒也立馬回複恢複了剛剛偽裝出的“楚楚可憐”。
“吱呀”一聲,門被推了開來,夜慕煦走了進來。
“闌忻,你和這位公子跟我來吧,我給你們訂了兩間房。”
伊嬈原本沉浸的神色,在抬臉之時瞬間變成了柔情似水的傾慕以及隱隱約約的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師兄。”
淩軒低頭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被安排進夜慕煦訂好的房間後,伊嬈盤膝坐在床上,擴散開了精神觸角,悄悄的探進了對麵夜慕煦的房間。
此時,夜慕煦房間裏的圓桌旁坐著的兩個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譚月苓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她雖然極力的壓製著,但臉上還是浮起了幾分恐懼和厭惡。
“寧闌忻的命還真是夠大的,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去,竟然還有命回來!”
夜慕煦的神色比起譚月苓來倒是淡定許多,他淺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扯了扯起了嘴角,聲音依舊清冷,“她運氣的確是不錯。”
看著夜慕煦臉上的笑容,譚月苓不由皺起了眉頭,“師兄,你現在怎麼還笑的得出來,她現在平安無事的地回來了,那你的名額怎麼辦?!”
“月苓,你太著急了。”夜慕煦淡淡的瞥了譚月苓一眼,聲音更涼了三分。
“我......我這不是為你著急嘛。這名額掙來掙去爭來爭去,反正都不會到我身上,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這麼著急......”
譚月苓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她微微地下頭,看起來有些傷心。
夜慕煦眸光微沉,但還是抬手撫摸上了譚月苓的發頂,柔下了聲調,“師兄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再說,你別忘了,我們的任務還未完成,我們並不缺機會。”
被夜慕煦這麼柔聲一安撫,譚月苓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她抬手輕輕拽住了夜慕煦的袖子,輕聲問道:“師兄,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可我總覺得現在的寧闌忻,有些怪怪的。”
夜慕煦輕輕一笑,飲盡了茶杯裏剩餘的茶,“的確有些怪,怪的讓我覺得有點意思了。”
“師兄,你......你不會,不會——”
夜慕煦眉梢輕挑,看向譚月苓的目光中浮起了幾分寵溺的笑意,“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將死之人動情呢?我的心意,月苓應該最清楚了。”
譚月苓愣愣的看著夜慕煦眸中的寵溺,一個素來冷清的人一旦露出這種神情注視著一個人時,是很難不叫人覺得沉迷的。
此時的她,根本沒法思考如今是什麼狀況,夜慕煦說的是什麼話,隻想沉溺在這個眼神裏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才好。
“是......師兄說的是......”
夜慕煦輕輕的撩起了譚月苓耳邊的碎發,將其繞道了她的耳後。
譚月苓嬌羞的低下了頭,緩緩靠在了夜慕煦的肩頭。
夜慕煦抬手環住了譚月苓的肩膀,視線掠過她的肩頭落在了地麵上。他臉上帶著是清淺的笑容,但在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裏,透出來的卻是無盡的陰寒和深幽......
伊嬈緩緩收回了自己散出去的精神觸角,眼裏一片沉思。
這夜慕煦倒是好心思,好手段,怪不得寧闌忻那個傻姑娘會被玩的那麼慘。
伊嬈歎了口氣,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躺屍了一會兒,吩咐侍從,備好了熱水,準備舒緩一下疲憊的身心。
沐浴之後,伊嬈稍用了點膳食,便窩進了被子裏。
東域的天,不如北域那邊一年到頭都溫暖適宜,就算偶爾有那麼幾天陰雨寒涼,也比平時冷不了多少,東域這邊可是一貫的寒冷,而且越往東越冷,就連伊嬈身上的這套月光石的勁裝也擋不住這東域凝聚了幾萬年的寒氣。
伊嬈雖不畏寒,但也並不喜歡。好在,鎮湖宗和上雲宗位置居中,不然她這還得煉製一個保暖的聖器才成。
伊嬈一邊裹在被子裏,一邊將腦海中關於東域的信息整理了出來。
東域的最高統領依舊是領主府,領主府下設禦法府管理各大城池。除領主府外,又有五大宗派收納管理著東域中七八成的特殊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