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戟身體瞬間一繃,猛地抬手摁住了伊嬈的手腕。
“放手!”
伊嬈冷然的聲音讓趙戟一顫,他恍然反應了過來,迅速撤回了手。
麻利的解開了趙戟肩頭的繩扣,伊嬈輕輕一提便將他肩上的荊條提了起來,接著隨手就扔到了一邊。
伊嬈輕輕的拍了怕趙戟的肩膀,低聲道:“起來。”
趙戟又是一抖,怔愣了一會後,緩緩轉過了身子,朝伊嬈拜伏了下去。
“趙家趙戟,在此拜謝伊小姐不計前嫌出手相助之恩。您的大恩大德,趙戟無以為報,願拜入您的門下,此後受您教導差遣,為您效犬馬之勞,絕無二心。希望您能給我這個機會。”
伊嬈皺眉盯著跪伏在地上的人,眼底凝聚的不光光是不解,還有著一絲戒備。
一個被哥哥寵了十幾年的聖府小公子,無論受了人多大恩惠,都不可能是這樣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伊嬈在心裏嗤笑了一聲,暗道:這趙刃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方宜心抬手拍了拍伊嬈的肩膀,“趙家的人就在裏麵,我們先進去吧。”
伊嬈抬手摁了摁眉心,點了點頭,伸手將跪在地上的人拽了起來。
“我不管你和哥哥有什麼目的,別再我麵前玩這種戲碼,我看著煩。”
冷冷的撂下這句話,伊嬈連看都沒再看趙戟一眼,就直接抬步走進了會客廳。
方宜心瞥了一眼低著頭的趙戟,皺著眉跟了上去。
兩人一進會客廳,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中年男人連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迎了上去。
男人拱了拱手,朝兩人微微低了一下頭,“方家主,伊小姐。”
方宜心同樣回了一禮,“趙長老。”
伊嬈跟著方宜心隨意的做了個樣子,接著就坐到了離自己最近了一張椅子上。她翹起腿,靠在椅背上,眉宇間透出了幾分不耐煩,“趙長老是吧?麻煩你回去告訴你們少主,無論他的理由是什麼,目的是什麼,趙戟我是不會收的,讓他哪來的回哪去!”
趙家長老,也就是趙刃的伯父趙宣瀝一愣,隨即微微皺起了眉頭,但一想到如今趙家的處境和方家的地位,他不得不將這話裏的刺耳自我消化掉。
他再次朝伊嬈拱手行了一禮,溫和的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有些突然,讓伊小姐和方家主不免多想些什麼。少主派我來,就是為了跟二位解釋清楚的。”
說著,他微微歎了口氣,“少主的這個決定也是迫不得已,他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保證二少爺的性命罷了。”
聞言,伊嬈挑眉嗤笑了一聲,語氣中盡是玩味,“秦家已經被領主大人以意圖奪位的罪名驅逐出了神都,這個罪名一扣,秦家怕是再也無法回來。現在整個神都,也就我方家尚能壓趙家一籌......
那照你的意思,是你家少主怕我方家無容人之量,會對你們趙家的人出手,自己主動將寵了多年的弟弟雙手奉上?”
說著,伊嬈低低一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趙宣瀝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戟兒,戟兒他不是我趙家的血脈......”
聞言,伊嬈一怔,微微坐直了身子。她沉眸凝視著趙宣瀝的眼睛,聲音有些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趙宣瀝無奈的點了點頭,在伊嬈質詢的目光下,緩緩將一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戟兒他不是主母的孩子,而是當年主母身邊的婢女與人私通所生下的孩子。當年那個女人與人私通一事被主母發現時,已經有了身孕,主母當時也懷著孩子,心一軟就把人留了下來。
後來那女人跟人私奔離開了趙府,留下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主母便將那個小孩留了下來,安排到了刃兒身邊當伴讀。後來伴讀變成了貼身侍衛,也就現在的星冉。
然而就在一個月前,星冉身上的趙家血脈突然覺醒,少主在一番調查之後,才知道原來星冉才是趙家的血脈,而戟兒就是那個婢女的孩子。”
伊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腦海中迅速劃過了幾個畫麵。怪不得趙刃會為了一個侍衛多次失態,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侍衛,而是親弟弟。
如今,親弟弟死了,而罪魁禍首的兒子卻還活著,趙刃能忍住不對趙戟出手,怕是也是看在多年相處的情分上......
伊嬈抬手摁了摁額角,上輩子,她不是沒看過這種該死的換子戲碼,沒想到這輩子又遇上了,真是有夠狗血的!
等等——
伊嬈眸光一閃,思維一轉,不由沉思起來。
能夠成功偷龍轉鳳,需要的條件不少,一個婢女想要做成這件事情,要麼她自己本身就在藏拙,自身肯定不小,要麼就是那個與她私通的男人有這樣的能力。
如此看來,趙戟的身份恐怕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