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殊伸手想去握伊嬈的手,但被人揮開了。他深暗的目光投注在伊嬈臉上,然後不顧對方的不耐煩,緊緊的握上了伊嬈的手。
“阿嬈,你先別急。”
伊嬈抬其另一隻空閑的手撫上額角,唇邊的笑容裏有著說不出的諷刺和自嘲,“嗬.......我們辛辛苦苦找證據,救人,除惡,折騰了這麼多,結果最後證據被毀,惡人無罪,你的父君大人還真是賢明公正!”
好端端送到東方喻手上的證據能出意外,若說沒有貓膩,伊嬈打死都不信,這麼明顯的包庇,真當他們全是傻子嗎?!
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方宜心,這時也沉聲開了口,“嗬......還真是少見,我們一向唯我獨尊的領主大人,竟然也會講究證據。”
“他是一個喜歡掌控一切的人,秦奕辰這種明顯不在他掌控範圍之內的人,他會留著,肯定是有著特殊的原因。或者說......他暫時需要秦奕辰活著......”
聞言,伊嬈無意識的舔了舔唇角,“他堂堂一個北域領主,總不會跟這種邪魔外道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吧?!”
淩殊垂著眼簾,沒有接她這句話,“我看了領主府的通告,地宮一事,雖然對我們所有人提出了表揚,但卻絲毫沒有提到烈冬兒和秦家,由此看來,他不但想包庇秦奕辰,還想顧全秦家的名聲。”
說著,淩殊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淩厲,“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不能用常規手段解決了。”
伊嬈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敲著,“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賭一下。”
賭一下?
伊嬈和方宜心一起挑起眉梢,異口同聲的問道:“賭什麼?”
“就賭,烈冬兒在秦奕辰心中的地位。”淩殊右手的拇指緩緩摩擦著食指,雙眸中是逐漸沉澱下去的深沉與幽暗,“這次行刑的地方十分的隱秘,由東方喻監刑,我們就賭秦奕辰會不會救他這個癡情癡心的夫人。”
明白了淩殊的意思,伊嬈抬手重新倒了杯茶,開口問道:“如果,他不救呢?”
“那他就喪失了做人所有的情感與良知,這樣的人,即使用不太光彩的手段除掉,也絕不能讓他活著害人!”
方宜心點了點頭,“那就透消息給秦奕辰,我們當天,設好埋伏,等他自投羅網便是。如果他不來,便組織暗殺吧。”
伊嬈有一瞬間的遲疑,但也就一瞬間而已,她很快就將其拋到了腦後,然後出聲表示讚同。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方宜心皺了皺眉,開口把人叫了進來。
黑衣紅帶打扮的青年輕輕推開門,然後快步上前單膝跪在了三人麵前,低頭說道:“主上,萬寶兒少爺和朱嫻小姐他們幾個來府上了,說要找劉公子。”
“他們怎麼知道宗沅在咱們府上?”伊嬈挑眉看向方宜心,“你派人通知的?”
方宜心同樣是一臉奇怪,“沒有啊,不是我通知的。”
淩殊瞥了兩人一眼,淡定了喝了口茶,“現在領主府的通告估計早已經發布出去了,通告上明明白白寫著我們幾人的名字,他們如何能不知道。”
伊嬈苦笑了一下,低聲道:“看來這次身份要露餡了。”
方宜心看著她的臉色,挑眉問道:“那你把人趕回去?”
伊嬈抬手給了她肩頭一下,瞪了她一眼,然後對跪在地上的屬下說道:“帶人去會客廳,讓他們稍等片刻,我們一會就過去。”
黑衣人應是退下,伊嬈抬手揉著額頭,暗自難受的想著,折騰了半天就抓了個從犯,還掉了馬甲,這都什麼破事啊!
方宜心看著她難看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開口安慰道:“之前我們動用了創器殿的渠道和勢力,祈原已經察覺到了你跟方家的關係,你的身份早晚都會暴露。”
被她這麼一“安慰”,伊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白了方宜心一眼,然後猛地站起了身子,同時也將方宜心拉了起來。
“走吧,來者是客,你這個家主不好不出麵,跟我一起去吧。”
說著,伊嬈垂眸看向端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淩殊,問道:“阿殊,你呢?”
“我回少領主府處理一些事務。”
淩殊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臉色雖然因為沉重的心思有些冷然,但看向伊嬈的目光依舊是透著溫柔。
伊嬈點了點頭,拽著方宜心離開了書房。
等確定兩人走出子蘭苑,淩殊才迅速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捂住了嘴,一口鮮紅的血液,頓時從他口中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