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破曉,天也隨之呈現出了灰白色。瓷霞一大早便像踩了四兩棉花一樣,悄無聲息地叩響了我的房門。
“姐姐,起了沒?我換藥來嘍。”聲音雖輕,但卻很容易分辨出她那略低沉的磁性聲音。
“起來了,妹妹稍等。”我趕緊來到門首幫她開門。今天的瓷霞很精神,人也是歡喜的很,畢竟那眉飛色舞早就寫在臉上了。
“快坐下姐姐,讓我看看你的手腕。”在這如此爾虞我詐的上層社會裏,有這麼真摯的朋友實在是我的幸福。至少在我來看,瓷霞是足夠真摯的。
她輕手輕腳地幫我解開手腕上的紗布,仔細地除去腕上的藥末,以酒擦拭一番之後,又被她像藝術品一般,捧在手裏捏著筋骨的變化:“姐姐真的是恢複得不錯,我們今天換應季的植物藥材。”說罷由她從衣袖裏取出一個芭蕉葉的小包裹。裏麵一股股地透出植物的芬芳。打開後,是一種暗綠色的糊糊。瓷霞並沒有多說什麼,專心地幫我重新包好後,才長出了一口氣:“這種配方可以生筋散淤,正好可以應對這幾日的石罰任務。”雖說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心意我可是完全領會了。
“你知道石罰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總之不會很輕鬆,我收拾收拾就準備去上工了,你再歇會吧,我去看看一粒金。”說著冷冷地轉身走開了,這還真是我認識的瓷霞,一點都沒變。
與其在屋子裏瞎猜想石罰的成色,還不如跟著瓷霞一同到院中打發一下時間。當我尾隨著進院時,今天早出來的人還真是不少。除了大師姐在菊圃前澆灌甘露外,其餘早起的的幾個姐妹都聚在瓷霞的屋門前,聚精會神地欣賞著活潑可愛的“一粒金”。這其中既有魚雨、樂天和杏兒這樣的活潑人物,還有梓馨和百合這樣的穩重姑娘。唯一沒到場的,也隻有我和那個不太合群的千琉了。
早飯期間大家過得很愉快,當我們魚貫來到繪館打卡時,老隨仕示意,我們打完卡她有話說。
我推了推身邊的大師姐,向她展示著我的一頭霧水。可她也不敢確定接下來的一切。隻是用眼神安慰著我,仿佛在說:沒事,什麼都會過去的。
眼看著對麵整齊站成一排的我們,老隨仕依舊冷著臉穩穩地說到:“各位新晉采女,之前有一件事情並沒來得及和你們通報,那就是我們畫院的人員編製。我們畫院其實是有兩位院長的,其中一位是神女幽蘭院長,諸位之前都見過了吧。另一位也是我們的正院長,之前在中原腹地采風多時,可能再有一會兒就會回到畫院了。諸位準備一下迎接的禮數。”老隨仕想說的我並沒感到太過於奇怪,畢竟之前我和杏兒略知了一二,心裏有準備。但更多的姐妹就不同了,好幾位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知一會兒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