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她一襲素白色多層紗織長裙,可穿在她身上絲毫不會羈絆到步伐。雙腿用力一蹬繪館裏的木板地,緊跟著這位公子也縱身跳到當院。落地的一刻仍是如棉似絮般悄無聲息。
其實,在事後我個人也曾檢討過我們幾個當時的衝動。想這堂堂宮廷畫院,正門處便侍立著的禮部門禁可不是土陶瓶擺設。四名禁軍俑加兩名小隨侍,一並守在那裏。哪能對這二位全沒有半點阻攔?這並不合常理。想自己這樣的采女,一共才來這裏三天並兩夜,在這官員彙集的都城裏,有不認識的生人,本就就是極其正常的情況,因為自己一點點小的失誤,便開始質疑這裏的賓客,實在是太不禮貌了。隻能怪當時的我們太過於莽撞,太過於自以為是了。
這位持劍的公子穩穩的立在當院,見到瓷霞也敢跟著出來,不覺陣陣好笑:“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著畫院有如此勇敢的女人,來吧。讓小爺今天就替這畫院的官長管教你一下,也讓小爺我見識一下你的利害,哈?”說著便將那帶鞘的劍,隨手置於沙地之上,微微抖了抖雙肩,準備迎戰。要說這家夥還真是口出不遜,令人無法不對其生厭。
哪料到瓷霞動手前更是大度,竟然禮貌地微微一笑,鎮定的對他說:“嗬嗬,本姑娘打人向來不問對方的出處,也從不先出手。看你穿的還像那麼回事的,權且也當你是名富貴人家的子弟吧。來來來,過過招先吧!本姑娘讓你先出招如何?”說著向後半虛左步,右手向前做了一個引手的樣子站定,隻等對麵的那位動手。
被一個女孩子這樣一逼,這位公子更是火冒三丈:“好好好,小生正要領教!”說著左手一晃瓷霞的麵門,右手隨即流星趕月地便是一拳。瓷霞打架可不外行,但見拳風臨門,對方沒法再變換招數了。才從容的上左步,微微一偏頭。那沙包大小的拳頭便擦著眼前劃過,卻沒碰到半分皮肉。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或早或晚對自己都是個威脅。但見眼神的一交錯間,瓷霞便從容地在此人那舉起的右臂下將右臂平端,隻用食指一側,效仿刀的模樣,平斬向這人的哽嗓,若是真的被斬上,輕則劇痛咳嗽不止,重則直接氣閉喪生。這電光火石的一下,令人實在是措不及防,想伸手刁她的腕子早已是不能。這位公子心頭一涼,暗叫這姑娘的武藝不俗,招數老辣。隻得當空來了個鐵板橋,憑空踹左腿,然後身子向後猛的一仰,就勢躲過這一掌。可如是一作,身子可就隻能暴露在空中被動挨打了。瓷霞也不客氣,原地跺左腳,起右腿正麵一踢,來了一記垛子腳!眼見到這位公子躲閃不及,被著著實實地踹出了一溜滾。瓷霞也不說什麼,輕鬆的收了那踹人的架勢,又是高高地拉好步眼,穩穩站著來看他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