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去哪裏呀?”出租車司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把表盤打好,出聲問坐在後座的姚婉。
“隨便開吧,我想看看這個城市的風景!”姚婉道。
車租車緩緩移動,初冬的六點,路上還沒有什麼人,來來往往的車輛大多是運貨的卡車,它們在七點以後就不允許上市裏馬路了,隻能在夜晚辛勤勞作。
天霧蒙蒙的,周邊房屋與綠化帶安靜無聲,隔著玻璃,遙遠的像是另一個世界,她向左,它們向右,漸行漸遠,全都向她揮手告別。
再見了,七年前動心的初見。
再見了,七年間忘不了的思念。
過去的時光裏她不止一次想過,十九歲豆蔻年華的年紀裏,芸芸眾男生,她為什麼隻看的到他!後來聽過一個說法,每個人都在心裏對另一半畫過一個縮影,這個縮影起源於成長環境起源於父親的影響。她第一眼看到他,看的是他堅毅不屈的身姿,像父親一樣充滿安全感,然後看到他上課遲到的羞惱,看到他督促自己聽課的自虐,她知道,他與她心裏一直存在的男人劃上了等號。
她開始不由自主關注他,他已經成了最特別的一個存在,甚至於她渴望離他更近。她愛上了他清冷自律的性子,甚至愛他眼裏疼痛的風霜。
她曾經固執地認為,世間再沒有其他人比他們更適合彼此的了。因為,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那麼像極了父親性子的他,就是她需要還債的今世良人。
可是,父親信奉愛情至上,遇到母親可以舍棄青梅竹馬。而薛臨毅卻會自苦,他盡全力想讓身邊人幸福,獨留自己暗暗舔舐傷口。然而,姚婉的幸福,隻是希望他和她一起幸福,他想把姚婉分離而出,隻會造成兩個人都痛苦。
想起過去混亂的一夜,她為了見到他差點被人強奸,為了讓他接受她給自己下藥,難道他看不到她非他不可的決心嗎?可是,事情到最後他做了什麼?
姚婉臉上劃過一行清淚,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薛臨毅的牛郎身份,他在爵色那樣的地方,學到的不僅是辨識酒的價值,也不僅僅是分析客戶的心理,他還會最基本的調情。
他讓姚婉在床上幾度生死,明明他也情動,可他克製自己始終不與姚婉切實的發生關係,姚婉在他高超的技術中不由自主顫抖,服下的藥物漸漸失了藥性,她在一切平息之後心如死灰,輕聲道:“薛臨毅,我恨你!”
薛臨毅聲音艱澀:“隻要你能幸福,我不在乎!”
哈!聽到那句話她真的絕望了!她都已經把自己逼到這份境地,他仍自持的任她獨自沉淪,妄想以後天各一方。
他憑什麼決斷她的未來?如果他不願做她的丈夫,她的幸福關他什麼事,憑什麼讓他這個外人鹹吃蘿卜淡操心?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做追著他跑的糊塗事,她和他之間,完了,徹底完了!
“小姐,你看後麵那輛車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啊?”前麵年輕的司機說。
姚婉正沉浸在她瘋狂的思維裏,陡然聽見司機的問話有片刻茫然,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確實有一輛車,是不是一直跟著他們她就不知道了。
姚婉道:“咱拐進胡同裏,看他還跟不跟!”
出租車拐進一條小路,後麵那輛車停住了,姚婉輸了一口氣,看來是司機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