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台下嚶聲燕語,也是她麵部冷卻的時刻。
四十多歲的女人在門外三催四請,“瑾晨,你開門啊。”
屋內寧靜地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除此之外豪無動靜。
女人在門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急地催促著,“瑾晨,開門。”
“你若再苦苦相逼,我就死給你看。”
門外的女人一聽,也急了,“好你個過河拆橋的小賤人,可別忘了當初是誰收留你在這[寧清宛]。”
“若非你與吏部林守誠勾結,我家族又何以招此滅門之禍?”雖然事隔十三年,她卻始終也無法釋懷。
“你罵我不要緊,可是林大人好歹也是吏部做官之人,當心禍從口出。”女人索性破門而入,進屋之後端坐桌邊,“毀了自己也罷,可別毀了[寧清宛]。”
女人喚來幾個丫環和女子,對其說道,“立即替她換衣、妝扮。”
幾個女子嘻笑著打量,不屑地說,“都這般模樣,還要如何妝扮?”
“徒勞無功嘛……。”
腦袋跟東瓜橫過來似的,她額頭、雙眼均下凹,鼻孔向上翻翹,生得並不嬌俏,反倒是模樣粗俗。整體看來也就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真不知那些個公子哥兒看上她哪點了。”
“看上她比咱們醜點了唄。”
幾個換衣妝扮的女子嘻笑著拿瑾晨逗樂。
瑾晨習以為常,冷眼旁觀著女子們的嘻笑喜樂。
[人似桃李春風牆外枝,賣俏倚門兒]這是賣笑一行行裏的規矩。
瑾晨的自尊心並不允許她這樣放縱。
院內瑾晨並不以她們為榮,現實的生活讓她過早地看清世界的殘酷。
唯有院內那一些女子還懷抱憧憬。
“瑾晨姑娘怎麼還沒下樓來?”
“媽媽要不要再催促一下?”
女人玩笑著賣弄著風騷的腰姿,“我這兒素顏裝扮的姑娘可都不見客的。”
“不過,瑾晨姑娘再怎樣打扮也還是一樣啊,可別浪費了脂粉。”
這句話好巧不巧地被剛下樓的瑾晨聽得一字不差,可是習慣了[金主]的言語奚落,所以也就沒往心裏去。
“瑾晨姑娘這一個月的行程我全包了。”一個男子上前拉著老鴇,並拍手喚來隨從。
上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出現的那一刻,老鴇卻顯然有些結巴了,“顏公子……她值不得這麼多。”
“我喜歡給多少,那是我的事。”
“是、是、是……。”女人欣喜若狂地收下了那些銀子,一把將階梯上的瑾晨拉下樓,“丫頭,算你運氣好遇上了大戶人家,這位顏公子可是我們洛陽名聲赫赫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