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五就到了,嫣然白日裏在母親那盡了一天的孝,日暮時分在母親那一起用過了晚膳,別借口累了,要回屋休息。
龔夫人憐愛的囑咐嫣然,“雖說這會天熱,夜裏還是有些涼。要蓋好被子,別生病了。”
嫣然笑嘻嘻的應了聲:“是,母親放心。嫣然告辭了。”
回了春暖閣,碧霞把準備好的舞衣仔細的疊好,交給了隨身伺候小姐的碧雲。關於小姐晚上要做的好事,她們是再清楚不過。今日的小姐,讓她們刮目相看。放眼京城,也隻有她們小姐有這樣的膽識,胸襟和氣魄,她們與有榮焉。
今日的舞衣,嫣然沒有太鋪張,一襲素色的白色紗裙,高高素著腰,嫣然本就纖細,如此更顯得纖纖腰肢,盈盈一握。拽地的大裙擺上整齊的鑲嵌著數排水滴狀的銅片。仔細的畫好了妝,眉眼上調,額頭間點了朱紅,異常嬌豔。戴上了水晶發冠,儼然下凡的的孔雀公主。嫣然今天要跳的就是孔雀舞,驕傲美麗的孔雀公主,為了愛情來到凡間,也曾開心幸福,極盡妖嬈,卻沒料到,人心會變,最後傷心致死。
一切準備妥當,天色便黑了。
碧雲掀了簾子進來,興奮異常的說:“小姐,今日爆滿,就連樓道上也占滿了人。”
這就是明星效應嗎?沒想到自己穿越到古代,竟然也成了個角,有如此的號召力。既然如此,再不好好利用,豈不是辜負了“京城第一美”的稱號?要玩就玩大的,今晚怎麼也得掙個盆滿缽滿。
“募捐箱做好了沒有?夠大嗎?你讓卓姨把募捐箱都放在顯眼的位置,對了,你把卓姨喊來。”
“做好了,我瞧了,比起小姐床底下的檀木箱子還要大。小姐放心。”小姐床底的檀木箱子應該能裝上兩床棉被吧?回了話,碧雲就出門尋卓姨去了。
今日是蘭桂坊的大日子,來的客人太多,坊間的丫頭夥計忙得焦頭爛額。他們都知道今日要做的是善事,慕名而來的客官應該也持了一份善心,對於這樣的義舉,賓主皆歡。碧雲一路上問了幾個丫頭,這才在廚房裏找到四處檢查的卓姨。
卓姨正和彩雲說話:“實在忙不過來了,要不也不會把你叫回來。”
彩雲在圍裙上擦了下手,“卓姨和我客氣什麼,菜館那今日還忙得過來,都是幫小姐做事。卓姨再這麼客氣,就是不把我當自己人了。”
碧雲好不容易逮到人,也顧不得客氣了,打岔到:“卓姨,我找你找了好半天。小姐叫你過去呢!”
小姐的事,向來是大事。
卓姨慌慌張張的閃了人。
碧雲和彩雲相視一笑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便各自忙去了。
人生鼎沸的大堂,因全場黑暗而寂靜了下來。來過蘭桂坊的人都知道,這是藍姑娘要出場了。
吊著威壓款款落下的白衣仙子,依舊蒙著麵紗,白色的煙霧,與此同時款款落下的還有上百隻紅燈籠,美輪美奐,場麵何其壯觀。
“果然不負盛名,大開眼界,大開眼界,今日不需此行。”雅間一名中年男子激動得站了起來,忍不住驚歎,自顧自的踱步到窗前。“那藍姑娘應該武功不俗吧?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
同坐的黑衣男子,笑而不語。這樣的龔嫣然總是讓她有驚喜,雖然做事是有那麼一點離經叛道,但總有著理直氣壯的理由,至少讓她不忍苛責。自己不就是喜歡她的與眾不同嗎?貌似,也隻有如此有勇有謀的女子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龔嫣然,你逃不掉了!
舞台上的嫣然盡情的旋轉著,一圈又一圈,應該好幾十圈了吧,能把一件簡單的事情做成不可思議,那才是本事。她要把自己轉暈,直至筋疲力盡癱死在舞台上。
九十九圈,一百圈,嫣然在心底默默數著,咬牙堅持著,終於把自己累癱,頭昏眼花找不到方向,化成一灘水匍匐在地上。紅燈籠早已撤去,白色煙霧裏,響起了如泣如訴的哀歌。她就是要讓觀眾們跟著心碎,同情心泛濫的時候,不正是掏錢的時候嗎?
煙霧漸漸散去,舞台上的藍姑娘早已化成一縷青煙,不知所終。
觀眾還在回味無窮,感慨之際,穿著拽地飛鳥描花長裙的卓姨已經搖曳著風姿走上了舞台中央。心想著小姐交代的差事,她一定辦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