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個窘字了得。
我扯了扯嘴角:“你說的寶貝便是這些?”
她又從另一個角落扒拉扒拉,翻出另外幾個罐子。
擦了擦額上的薄汗,微喘氣道:“藏得可真深,叫人家好累得慌。這些都是我從天下搜羅的好茶,除了我這裏,你很難見到的。”
那表情,很是自豪。語氣嬌柔無力,能酥到人骨子裏。我打了個哆嗦,衝她“嗬嗬”兩聲傻笑。
“呃,是啊,好茶。”我隻得生澀的答應著。
美人莞爾一笑,道:“我就覺著你是懂我的人。”
她打開一個小白瓷瓶,讓我猜是什麼茶。
我看了看,葉子條索細扁、稍卷曲,不知道。
“我不……”
“對,這是黃山毛峰。你且瞧瞧這個是什麼?”她又打開那個小木罐。
我瞧了瞧,長得跟韭菜差不多,全身披白毫,葉脈綠中隱紅,怪異,不知道。
“呃……”
“對,這是太平猴魁。你再看看這個是什麼?”她複又打開個小竹筒。
我瞟了瞟,一小疙瘩一小疙瘩的,色澤墨綠,著實沒見過。
“那個……”
“對,這是凍頂烏龍。你真是厲害,這些個茶葉竟都認得。”
我擦了擦汗,實在是汗顏:“哪裏哪裏。”
“我就覺著你是懂我的人。”她白晃晃的牙齒一亮,又欲取罐子來。
我一把將她拉住,失聲大喊:“住手……”
她被我嚇得一愣,轉過頭一天疑惑地望著我,那個眼睛眨巴眨巴,好生無辜。
我抓抓頭發,略顯尷尬局促的說道:“那個那個,我的意思是,咱們是不是可以喝茶了。”
她放鬆了表情,斜臥在軟榻上,表情魅惑:“卻是正合我意,我剛剛正想著如此呢。我就覺著……”
“啊,這個這個大烏看上去很好喝呀。”我舉起剛她給我看的那個圓球球道。
她但笑不語,隻是抿唇看著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怎怎怎……怎麼了?”我摸摸我臉上,沒有什麼東西啊。
她探頭,伸過茶幾,唇拂過我的臉頰,癢癢地。
我嚇得僵硬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她身上有淡淡的茶葉,並無胭脂的味道,看來這容貌是天成的。
“這個,雖然我是個女的,這樣子,也讓我好生羞澀的,似乎不大合適哈。”
我紅著臉,羞得閉起眼睛來,講這話說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我尷尬極了,“你莫不是以為我是個‘磨鏡’吧?”(“磨鏡”指古代女同性戀)
“怎怎怎麼會。”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欲向後縮去,卻忘記了自己的身後是車簾。
因此,我很悲劇地朝著馬車外摔了出去。
如果這是倒黴的事情,那麼更加不幸的,是我看著美人她,竟跟著我撲了出來。
那一刻,我內心真實的想法是:
丫的,遇見你,真是我三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