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殘,烏雲在天,不見月光。
兩個身影飛快地朝著暗處略去,刷地,忽然站住。
有細碎的石頭飛出,掉落,簌簌地,卻聽不到回音。
兩人倒吸涼氣。
前麵,是懸崖,萬丈深淵。
身後,跑馬飛沙的聲音越來越雜亂,似乎有大批人馬正匆匆追來。
“你先走,飛過懸崖,我斷後。”隱約看得出是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臉上染了血跡,卻遮不住俊朗的容顏,決絕的神色。
“不行!要走一起走。”旁邊黑衣男子轉身拔劍,抬起頭的瞬間,漫天星鬥失色。
怎會有這樣美到極致的人。
“你是妖王,不能被他們抓住,況且,還有她。”說罷望了望懷中,眉目溫柔,竟是一個安然熟睡的嬰兒。
“這是熒惑和我的骨血,無論如何,要讓她活下去。再說,我也未必會死,這些害死熒惑的人,我要他們血債血償”白衣男子神色轉冷,恨意極深。
黑衣男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抱過嬰孩。
“我在硯石山等你。”妖王深吸了口氣,剛才的大戰,靈力幾乎耗盡,強行施法,飛走。
這時,前麵的人馬已經小心地迫近,似乎對白衣人很是忌憚。
走在最前的領隊開口道:“靈主,妖王已棄你而去了,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之前看在熒惑的麵子上,我不殺你,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逼死了你親生妹妹,熒惑至死還在叫你大哥。”白衣靈主,神色極悲。
忽地,伸出左手,抵在眉心。
“以吾之名,集萬物之靈,彙於吾身,吾與爾等,同歸於盡。”
來人神色大變,轉身欲走,卻已經來不及。
紅光乍現,焚滅世間一切罪惡。
妖王攜著嬰孩飛行,忽見山頭紅光,霎時停住,轉身要回去。
忽然一陣眩暈,噴出鮮血,直直向下墜去。嬰孩也脫手而出。
人間,一陣白光閃過。
“生了,生了,李大哥,你家嫂子生了個白胖的男娃。”產婆興匆匆地走出。
普通的中年男子欣喜若狂。
而另一邊的越水上,一個嬰兒,飄飄落入水中。一下子,不見了。
tnnd,誰定的這破規矩,什麼玩意兒啊!
定是老天故意欺負人,怎麼想要成個仙還得渡劫。
老子天天都在過“節”,還渡個什麼勁!
我自己一個人,哦不,是一棵草,抱怨不已。
我是靈,未成年的靈,七百歲之後,便會是上仙之仙。隻是七百歲的時候,要渡劫,靈力盡失,野狗也欺負得了你,就看你運氣好不好了。
“喂,你是妖怪嗎?”空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抖動葉片,看見飄忽的透明人影在我身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繼續裝我的小草,不去理他。
“喂,小妖,不用裝了,我看得見你身上的光暈,咱們說會兒話啊!”
“你是鬼?”我抬起一片葉子,衝著他搖了一搖。
“哎,終於肯說話了,我叫亦,看你也不愛說話,我就叫你小妖吧!”說罷,落落大方地坐下了,摸了摸他那根本不存在的下巴。“是啊,我是鬼,死了多久我也記不得了。”
“你怎麼不去投胎?”
“我去過啊,那個狗屁閻羅,說我有勞什子天命,還沒到投胎的時候,就給我一腳踹到這兒了,說什麼時候到了,自會派人來接我,這都多少年了,我自己都絕望了,他們肯定記不得了。哎,沒權沒錢就是命苦啊!”
“這跟錢有什麼關係?”我把葉舉過頭頂,逆著光,看他。
“當然有了,我生前隔壁張大娘,就拿了好多錢去地府,第二天就投胎當大官去了!”
“那個,地府似乎沒那麼黑吧!”
“咦?”鬼魂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她“難道你去過?”
“沒……沒有……”
“那就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