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否認自己的未婚妻被綁架?什麼人會對他們的行蹤了解得這麼清楚,時間地點估算得這麼準確,幾乎是剛下飛機就下手了。”一個警員提出疑問。
“林以墨接手LF以來,行事風格狠辣剛硬,前年因為惡意吞並一個小航空公司被人發過恐嚇信,去年又在公司內部大舉裁員,為此有人抗議從紐約LF集團大廈的頂樓跳樓自殺。事後曾經引起軒然大波,可不知怎麼又被壓下去了,不過據說有人在他的別墅門口集會,他和家人出門的時候甚至被人扔過雞蛋。相信看他不順眼的人大有人在,如果疑犯是出於報複目的綁架他的未婚妻,必然會對他們的一切動向了解得相當清楚。”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局長補充道:“一般富豪遭人綁架,出於安全或其他考慮家人大多不肯報警,寧願支付大筆贖金,就算警方要介入,也會被他們拒絕,我估計林以墨也是同樣的想法。但是如果這次疑犯的目的是報複,那麼聶笑笑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我們必須在問題發生前迅速解決,不能演變成一場國際犯罪!所以我們初步決定,這起案件分兩頭進行,一邊追查犯罪人的線索,一邊說服林以墨同警方合作。”
會議室裏一陣靜謐,大家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看上去簡單的問題其實一般是最棘手的,這些優秀的警員寧願與最凶惡的罪犯打交道也不願意和這種手腕通天的富豪有瓜葛……遠遠的角落裏突然傳出一把細細弱弱聲音:“我去……讓我去見林以墨吧!”
婉怡慢慢站了起來,麵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烏溜溜的眼睛深處有著一種奇怪而稀薄的悲傷。
“我……會說服他,相信我。”她輕聲對大家說道。
時間像是沒有止盡的海,淹沒了一切一切,卻不能淹沒回憶。曾經熟悉的名字再次重新出現在麵前——而且離得這樣近,讓何婉怡的心猶如被強大電流通過,麻痹又痛楚。夜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或許是這幾年裏她心情最好的寫照,最後分別時與笑笑決裂的場麵像一把利劍淩遲著她的心,最最要好的朋友之間已經豎起了一堵厚厚的高牆,那堵高牆隔絕著一切,讓她幾乎不能想象她們曾經那樣親密的相互依偎。
“也許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不管怎麼樣,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我要保護你,笑笑!”婉怡默默地對自己說。
林以墨的病房是整間醫院裏最沒有醫院氣息的地方,對於他肯與何婉怡單獨見麵,讓一眾警員覺得驚詫莫名。
“我和他是舊識。”婉怡這樣對大家解釋。
“真的?你跟LF總裁是舊識?怎麼沒聽你提過。”大家更加驚訝了,言語中已經隱隱有了羨慕。
婉怡艱難的笑了笑,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麼不願意成為他的舊識。她多希望時間能夠倒回到當年,不去搭理那個仰頭在樹下發呆的孤單少年,那天斑駁樹蔭下的光影照在他身上,讓她一時心軟,錯誤地覺得那個美麗的少年臉上的神情茫然又寂寞——如果不認識他,那麼,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輕輕推門進去,看到他。
林以墨的容顏與當年相比並沒幾分大的變動,或許由那時的青澀變得老成了一些,但是依然是一張雪白秀麗的芙蓉麵,聽到腳步聲,他慢慢睜開眼睛,淡淡一笑:“婉怡姐姐,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