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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正趕上一場大雨,晚春四月的天氣又逢上雨,一進入離境大廳一陣寒意頓時撲麵而來。笑笑早在飛機上聽了天氣預報,知道家裏這幾天因為遇上冷空氣溫度驟降,她從行李箱裏取出林以墨的外套遞給Cindy,Cindy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突然側過身子伸手拿起了電話,詢問來接機的司機到了哪裏。

笑笑明知道她在裝傻,可是看見走在前麵隻著白色襯衣和一件低領黑色羊毛背心的林以墨身子在風中微微瑟縮,還是隻得過去幫他把衣服披上。林以墨轉頭看是她,沒來由得咬了咬下嘴唇,黑漆漆的眼裏露出幾分委屈神色,好象在說:“你還記得我啊。”但是終於掩飾不了的喜氣洋洋的味道馬上便從骨子裏透了出來,他乖乖地任笑笑幫自己穿好衣服,又一把拉住她的手,把額頭低下來在她的前額上輕輕抵了一下。

笑笑推開他:“你發燒呢,還不肯吃藥,我看你真是趁人瘋。”

林以墨任性又固執地說道:“我沒事,好著呢——你要是一直不理我,我就一直不吃。”

笑笑懶得理他,牽著他的手過去問Cindy:“車什麼時候才到?”

“下雨路滑,機場口有兩台車蹭一起了,現在堵著進不來。”Cindy露出幾分慍怒神色:“不知道他們怎麼做事的,公司規定凡是接人的車輛必須提前半小時到達等候,早幹什麼去了?Chirs,明天我開會整頓一下吧。”

機場大廳的自動門因為人員進出開開合合,一陣陣冷風吹到身上,讓他止不住輕輕咳嗽起來,但心情似乎還不錯,寬宏大量地說道:“回頭還是問問什麼原因好了。”他看了看身邊的笑笑,眉眼彎彎,忽然難得地說了句幽默話:“如果他是被老婆叫去耽誤就算了,現在的男人都怕老婆,沒辦法。”

笑笑發窘地看他一眼,又覺得啼笑皆非,悻悻說道:“怎麼不見你怕我,什麼都是我讓著你……”

過了一陣車子終於開過來,那個司機被堵在車流當中時早已急得滿頭大汗,又怕老板責備,領帶還得係得一絲不苟,於是把冷空調打了起來。他們一上車,前座的Cindy頓時杏目圓睜:“怎麼這麼冷?”

司機嚇得趕忙把空調關掉,又手忙腳亂地把車窗閘按下,囁嚅道:“不好意思喬小姐,不好意思總裁,我剛等得急,隨手抽了口煙,怕有煙味。”

車窗一落下,細密的雨絲便夾著冷空氣灌了進來,笑笑連忙道:“快把窗關上。”那邊靠風坐的林以墨已經開始咳嗽。

起先還不要緊,並不厲害,可是越到後來越加重起來,變成了一陣陣不間斷的大咳,笑笑聽到他咳聲裏有痰音,心裏暗叫不妙,連忙從包裏掏出止咳藥。這時林以墨已經咳得氣都回不過來,每呼吸一下咳嗽都好象從胸膛裏迸發出來,很快便呼吸便困難費力,身子發顫,麵色瞬間變成了不見任何血色的慘白。

笑笑給他噴了噴劑,發現止不住,隻能一邊從後麵摟住他,把他的背抵直讓呼吸順暢些一邊著急對Cindy道:“快去醫院吧,他頂不住了。”

司機這時被嚇得臉色跟林以墨差不多,一踩油門車子便箭一般飛馳而去。

林以墨的哮喘是天生的頑疾,犯起來相當凶險,每次發作都能讓笑笑驚出一身冷汗。她年幼時有次染了急性肺炎,正趕上家裏大人忙抽不出空來醫院替換,有幾個鍾頭裏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掛吊瓶,那幾個鍾頭小小的她怕得要命,看著輸液一點點緩慢地落下,總覺得自己會在這刻孤零零地死去。有過這種經曆,她深深明白病時沒有人在身邊時的惶恐懼怕,是以林以墨每次不舒服都會寸步不離地守在一邊,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直到林以墨的呼吸終於在病床上平穩下來,她才悄悄把他緊攥住自己手指的手心掰開。

走出病房門口,她看到外麵站著的是保鏢和司機,於是問道:“Cindy去哪了?”

“喬小姐打電話把副院長叫過來了,在聯係急救室後的高等病房,現在估計去辦手續了。”

笑笑皺了皺眉,她前天來了例假,包裏的衛生巾在長途飛行中已經用完,頭先手忙腳亂也沒來得及拿,現在正打算麻煩Cindy去車裏的行李箱幫她取。

“那把車鑰匙給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聶小姐要什麼,我去幫你拿,你留在這裏陪林先生好了。”司機和保鏢異口同聲地說道。